他缓缓道:“我已经活不长了,但温侯还想有个善终吗?”
“温侯觉得,卷入这天下大势,能够独善其身?”
“温侯可是亲眼见到,董卓死后,他的家人是什么下场。”
吕布听了,脸色阴沉,“所以我才想给她们找个托庇的地方!”
“袁绍那边不行,我除了袁术还有什么选择,你背后那只有几个郡的袁熙?”
“他连黑山军都打不过,有什么资格来招揽我?”
麴义听了,冷笑道:“温侯差矣,公子不想让温侯成为属下,他说自己也没那么个本事。”
“他只是想和温侯联手,打败袁术而已。”
吕布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失笑道:“我还是那句话,他连黑山军都打不过,哪有资格和我联手?”
麴义摇头道:“黑山军只是个障眼法。”
“什么!”吕布一惊,“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麴义一字一顿道:“公子拖住黑山军,只是为了为了创造一个机会。”
“那支明面上要进入魏郡和上党之交的南隘口,打入黑山腹地的兵马,真正目的是进入河内,和温侯联手。”
“到时候,这支军马会从直扑河东!”
吕布豁然站起,原来如此!
北新城出兵的真正目的,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其中就包括麴义。
在天子车驾返回雒阳之前,提前奉迎天子!
现在就是向吕布摊牌的时候了,因为按照计划,由赵云和沮授带领的这支北新城最为精锐的兵马,应该已经虚晃一枪,绕过了黑山南隘口,进入河内了!
吕布不可置信道:“我曾猜测,这凶虎的目的,可以是击败黑山军,可以是破坏我和袁术联姻,但唯独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要奉迎天子!”
“他难道就不怕我把他的这支兵马,包括德州全部杀死?”
麴义微笑道:“这就是公子的诚意,他相信温侯会做出抉择。”
“温侯不答应也没关系,他自会做想做的事,只求温侯不从中阻挠,事后必有厚报。”
“不过他也让我向温侯带一句话。”
“如果温侯想要害了这支兵马,他这,必然鼓动袁氏,这辈子和温侯不死不休。”
吕布听了,猛拍桌案,冷笑道:“他敢威胁我?”
“好大的胆子!”
“德州不怕死吗?”
麴义盯着吕布眼睛,身形蓄势待发,“温侯,我即为公子死士,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温侯好受。”
吕布微微震动,“凶虎许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为之效死?”
麴义听了,微微有些出神,“我也不太清楚,但他确实和其他的士族子弟完全不同。”
“也许是因为,他并没有单纯把我当做一个部下?”
“无论他想要做什么事情,都会把前因后果说给我听,没有丝毫隐瞒,并不会把我视作一个用完就扔的工具。”
“身为主公,他的气量让我很是欣赏。”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来直面温侯,说实在的,我其实很怕死。”
“但死在温侯手里,起码不丢人。”
吕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德州,你这真是死士,不是说客啊。”
“有你这么说服人的?”
“不过你要是卑躬屈膝来求我,我反而看不起你!”
“如今看在你泯不畏死的份上,那我就好好听听,为什么凶虎会想和我一起奉迎天子!”
麴义想了想,只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