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就想,他家里那个规矩,那个让我一直为之不满、觉得破坏了自己幸福的经验,到底合不合适。但打听、思考到最后,我却发现,这个规矩,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相反,它确实是一条血的教训,甚至能让我这样的人,都在冷静下来之后,有所认同。”
欧多西娅指了指自己:
“很简单——我之前还在抱怨,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落到和自己一样的境地,为此宁愿故意远离爱人,不要孩子。那么,如果我是玄英的母亲,我会乐意让自己的孩子,和这个地方出来的人接触么?如果我的儿子也要找这种出身的姑娘,我自己会支持么?”
郭康等人都没有回答,她也不意外,继续说道:“那个地方的情况,还有那里对人性和道德的摧残,我刚才都专门说过了。那些女演员和娼妇,一遍见识着最为夸张的、专门堆积起来供人观赏的美丽和喧嚣,一边又过着极为贫苦和无力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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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很多都失去了基本的情感能力和是非观,更别提远见和理智。她们也因此,没法对别人的善意,做出正常的回应,而是成了追逐浮华的动物。绝大多数人,都在这种梦想和现实的双重折磨下,已经……可以说是疯了。”
“我自己当然也免不了受影响。”她摇着头,说道:“有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精神上其实早就被玷污了,也根本配不上他,就有一种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想通了这些之后,我自己很快得到的结论是,我确实不应该和玄英结合。这会害了他的。”
“那之后,我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玄英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他说。又怕我们关系过于密切,被有心人盯上——他周围,这样的小人估计不少。又怕我疏远了他,会不会让他误会,觉得我是故意吊着他,想从他那边获取什么——我周围,这样的女人也确实不少。”
“最后,我只能得出结论,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他的错。而我母亲那样的人,又太浅薄渺小,承担不起整个群体、整个社会的问题。所以最后,我才会得出,罪魁祸首都在上层的结论。”
“所以你就想给他们多制造一些伤亡?”郭康问。
“我是按照我认为的责任大小和直接相关的程度,来排列顺序的。”欧多西娅说:“之所以算计那几个希腊商人,和他们背后的高官勋贵,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直接参与了经营和分润。他们是我们这个畸形丑陋的群体,在不断运转、不断毒害人的过程中,最直接的受益者。我觉得,如果能让他们多死伤一些,就能对这个绝望的循环,造成最大程度的破坏。”
“竞技场里那些市民呢?”郭康继续问。
“他们大部分都是有闲有钱的人。和经常光顾我们这边的群体,是基本重合的。”欧多西娅看起来真的调查过,平静地告诉他:“我认为,一方面他们也在参与作恶,另一方面我对他们这个群体很熟悉,能更好地利用他们。”
“那你为什么还找了那些法国人?那些也熟?”郭康奇怪道。
“他们的首领,是乔安娜小姐介绍我认识的。至于其他法国人……”欧多西娅皱皱眉头:“他们本来就是最热衷于娼妇的客人了。”
“……好吧。”郭康突然又能理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