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个想法。”曹建思考了片刻:“我之前认识几个人……要不,我们明天去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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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卡斯皮洛斯家里。
偌大的房间现在已经空空荡荡,卡斯皮洛斯和弗拉霍斯坐在阳台前,旁边只有一位年轻的仆人,正在给他俩倒着茶。
“你那边怎么样?”头上还缠着绷带的卡斯皮洛斯,主动问道:“有什么消息么?”
“还没有呢。”弗拉霍斯简短地答了一句。
“霍林纳斯昨天收到了皇后的邀请。”卡斯皮洛斯放下杯子:“这是第三次宴会了吧。”
“是啊,我当时就知道了。”弗拉霍斯点点头:“他高兴得恨不得在街上光着身子狂奔。整条街都能听到他在那儿和疯了一样欢呼……”
“希俄提斯真的疯了。我听说,他收到邀请函的时候,突然在那儿乱喊,说‘哎呀,我拿到了,我拿到了!’大家都给他吓了一跳。”卡斯皮洛斯模仿着那家伙的神情,表情夸张地说道:“送信的瓦良格人抽了他好几耳光,才把他打醒过来。”
“行了吧你。”弗拉霍斯不满地打断他:“什么时候了,还表演呢。把你那张蠢脸移开。你知道么?你刚才的表情,像个喜剧演员的面具一样滑稽可笑。”
“那是希俄提斯的表情,不是我的表情。我只是模仿一下。”卡斯皮洛斯纠正道:“而且——要不是我受了伤,我一定要把你的脸也给打肿,你这个蠢货。”
然而,一身绷带的他,说这话毫无威慑力。
果然,弗拉霍斯只是耸耸肩,完全不在乎。
“你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你也算是命大了。我第一次见到被熊拍了一巴掌,还能活下来的。我看,你还是满足吧。”他说:“而且,你的仆人……”
弗拉霍斯指了指四周:“都散伙了吧。你雇的那个拳击手呢?应该也跑了,对吧。那你现在,也没法打架了。”
“怎么能说跑呢。那是情况特殊,我临时把他们都开除了!”卡斯皮洛斯连忙否定。
“拉倒吧,这屋子都快空了。他们不仅跑路,怕是还顺便带走了你不少东西吧。”弗拉霍斯嘲讽道
“那,那是我故意留给他们的。”卡斯皮洛斯有些心虚,但还是强撑着说:“突然解雇人家,总不好意思直接把他们扫地出门。所以,我就让他们各自挑个东西,拿走好了。”
“你以为你在养瓦良格啊……”弗拉霍斯一脸无语。
按照过去几百年间的传统,受皇帝雇佣的瓦良格人,除了得到高额的薪水,还能在退役的时候,前往君士坦丁堡的皇家宝库,任意挑选一件宝物带走。这种极高的待遇,让北方很多贵族子弟都对这里趋之若鹜,使得瓦良格队伍长期保持着很高的战斗力。一直到现在,都还有这种传统。
卡斯皮洛斯当然也知道对方在阴阳怪气。他立刻嘲讽道:“你家的情况不也差不多么?哦,你老婆是不是也跑了?”
“哼,那个蠢女人。”弗拉霍斯瞪了瞪眼睛:“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只不过她哥还在,没法说什么。她滚蛋了,不是好事儿么?”
卡斯皮洛斯摊摊手,戏谑地笑了一声。
“那你损失估计比我大,那个女人肯定知道你家什么值钱。”他乐呵呵地说:“我这边么。其实摆在架子上,装饰起来,看着很华贵,让他们抢……领走的,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你看那边。”他指了指拐角:“看到那个灰暗的瓶子了么?”
“那是……”弗拉霍斯眼尖,表情严肃了一下,走上前,抽了一眼,立刻辨认了出来:“啊,应该是古典时期的东西吧。什么时候放这边来了?”
“这花瓶,当年曾经放在科林斯城邦的灶神祭坛上。”卡斯皮洛斯得意地说:“这才是我手里,最有价值的宝物。出事之后,我就把这边的瓶子换掉,把它从仓库里拿出来,丢在这儿。”
“果然,那些蠢货,只顾着去仓库和展示架上拿东西,没人顾得上它。其实,这瓶子,比其他所有宝物,加起来都珍贵。你看,要是没文化,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他耸耸肩,说道。
“啧,阴险的家伙。”弗拉霍斯摇摇头,低声骂了句,回到座位上。
“我这边只剩下约翰自己了。”卡斯皮洛斯指了指旁边倒水的年轻人:“不过,经过这种事情,才能看到谁更忠诚啊。你那边,连一个人都没有了吧。”
“我自己过得才舒服呢,那些愚蠢的仆人笨手笨脚的,差点把我的帕加马雕像都砸了。他们只会碍事。”弗拉霍斯强调道。
卡斯皮洛斯撇撇嘴,没理他。
“那,老板。我这么忠心,你能不能把这半年的工钱结了啊。”约翰连忙弯下身,低声对卡斯皮洛斯说。
“你自己拿呗。这老家伙平日里也就是虚张声势,谁会单纯因为他有些金币,就听他的?”坐在对面的弗拉霍斯,没好气地说:“你还没看明白么,只不过朝廷强力维持这个秩序,宣布有金币的人就有权力,他才能狐假虎威而已。一旦有变乱,朝廷顾不过来,或者他犯了事,朝廷不保他了,那他这些钱,还有什么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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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弗拉霍斯老板。”约翰老实地回答:“只不过老板家里,现在一个铜板都没了,都被其他仆人和趁虚而入的市民拿完了。我那天来晚了,那帮人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哈哈哈……”
弗拉霍斯忍不住笑了起来。卡斯皮洛斯气得要死,但也毫无办法。约翰也在旁边不知所措。
不过这时,街道转角处,突然走出来一排士兵,中间还夹着几个人。
弗拉霍斯直接跳了起来,卡斯皮洛斯没他那么灵活,也挣扎着起身。而在他们对面的豪宅里,也有人匆忙跑出来,砰地关上窗户。整条街几乎都一下安静了下来。
那队人也不管旁边的事情,径直朝卡斯皮洛斯的住宅走来。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让弗拉霍斯等人都没法直视。
“不,不会是来送邀请函的吧?”卡斯皮洛斯惊慌地说。
“还自我安慰呢。邀请函哪会有这么多人来送。”弗拉霍斯转头就要跑:“这明显是找你的,我先走了,你应付下吧。”
“你别,我这样子起不来,你帮我开下门,迎下他们啊?”卡斯皮洛斯连忙说:“要是冲我来的,也不会妨碍你什么啊?”
“拉倒吧,哪有让客人帮忙的,你自己去开。”弗拉霍斯说着,就套上外袍,一路小跑到后阳台,想要翻墙逃跑。
然而,到地方一看,还有一些士兵,已经把后门堵住了。弗拉霍斯也大为惊恐,连忙又跑回去,催促还在一瘸一拐的卡斯皮洛斯,赶紧去迎接人。
“约翰,你去。”卡斯皮洛斯连忙换个人催:“反正肯定不是抓你的。”
“不是,老板,我工钱都没给呢……”
“……”
没办法,卡斯皮洛斯只能硬着头皮,拄着拐杖,下了楼梯,在门口等待着。
不多时,脱欢、郭康和曹建,带着欧多西娅来到了门前。
卡斯皮洛斯似乎认得脱欢,看到他,更是猛地一震。他连连点头哈腰,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候道:“台吉您好,敢问莅临寒舍,有什么要吩咐在下的么?”
“哦,你是珠宝行会的会长,卡斯皮洛斯是吧。”脱欢看了看手里的纸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