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怀仁正坐在大帐内的帅案前,替宁易处理文书。

一个三十多岁的文士突然进来,站在他跟前打量他。

眼看他还有凑得更近的趋势。

窦怀仁站起来一把推开他:“你谁呀?有病吧?”

文士立刻勃然大怒,骂他言语粗鄙,举止粗鲁,相貌丑陋,简直俗不可耐,愚不可及。

窦怀仁听得火气。

想他窦怀仁,乃大将军宁易麾下第一人。

除了大将军,谁敢骂他?

就连大将军,也没这么骂过他。

他噌的一声,将腰刀抽出了半截。

“住手!”

宁易大喊着冲进来,将他的腰刀按了回去。

“这是兵部主事沈越沈大人,现在是我们左武卫的主簿了。”

然后他压低声音,对窦怀仁小声说:“沈小姐的堂兄!”

窦怀仁一惊,立刻恭敬起来。

兵部主事不值钱,但沈小姐的堂兄……那可不能得罪。

宁易转向沈越:“堂舅……沈主簿,你认错人了,他叫窦怀仁,是中军甲旅旅帅,我才是宁易。”

沈越凑到宁易跟前,几乎是脸贴脸地将他打量了一番。

宁易心里嘀咕:这位堂舅哥不会是近视眼吧?

打量完毕,沈越点点头:“还算有几分气度!”

他在大帐内踱了几步,打量了四周几眼,又问:“怎么是一个旅帅坐在帅案前?”

宁易答道:“处理文书,他比我在行,我去巡视各部去了。”

沈越又点头:“用人不疑,也行!不过,军中不是别处,有些规矩不能废。”

窦怀仁连忙道:“沈主簿说得是,是我僭越了。”

宁易打岔:“兵部的行文昨天才到,我以为沈主簿过两天才会到的。”

沈越叹气道:“还不是三妹一直催我,说是怕你这边无人可用。你们的行军也太快了,为了追上你们,我骨头都快累散架了。”

宁易连忙道:“沈主簿先去我的营帐歇息,我这就叫人给你准备新营帐。”

等沈越跟着杨豆离开后,他才跟窦怀仁讲起这人。

此人在兵部担任主事数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

但沈婵在信中称,这位堂兄不仅精于文案,还颇通军略军务,且对朝中大势也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