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一堆疑似尸体的同学里,梁再冰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用只有莫秋萍听得到的声量问道,“11号没一起来食堂吗?”
“没有,下课之后他往小黑屋的方向去了。”
莫秋萍没把话说完,但梁再冰明白了她的话外音。
看来赵辉是凶多吉少了。
梁再冰习惯性开了弹幕探查消息。
虽然很多时候这帮水友除了给他添乱一无是处,但作为不在副本内的自由人,他们的消息来源和视角天然比他们这些局中人要全面得多。
“我从隔壁回来了,场面太难看我就不说了,反正也过不了审。”
“辉哥走得不太安详,点蜡.jpg。”
“太恐怖了,这小子怎么年纪轻轻这么心狠手辣?我在屏幕外都快被他吓尿了。”
“前面的去医院看看肾吧,别讳疾忌医。”
“你在这个副本还是夹着尾巴走路吧,爹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就是就是,还等着你培训完回家尽孝呢。”
梁再冰面无表情地把这些没营养的弹幕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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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的寂静、得不到回应回应的孤独、幽闭的压抑和恐惧,这些对于赵辉来说,远比不上禁闭室门外渐近的脚步声。
他宁愿自己一辈子都被锁在这个房间,也不想再看到这个魔鬼一眼。
明明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柄重锤一样重重砸在他狂烈跳动的心脏上,挤压着把血液泵向全身。
他的十指指甲全被粗暴地拔除,小腿前贴近胫骨的皮肤被剥离一大块,露出鲜红的肌肉纹理,大腿则被细细地切下一盘肉片,露出黏着血丝的骨头。
因为避开大动脉和重要血管的缘故,流的血不算多,此时伤口上已经结了一层徒劳的血痂,脚下的血洼也凝成了绵密豆腐块。
因为恐惧和极度的痛楚,赵辉面部和全身肌肉剧烈抽搐着,牵动了伤口,疼痛钻心几乎要把他剖成两半。
阴暗无人的房间,只有自己的痛呼和惨叫在响彻。
笃、笃、笃。
望着封闭铁门的方向,赵辉瞳孔颤抖得更加剧烈。
一定是他听错了。
只是风吹而已,那个魔鬼没回来,对,不是他。
但,越不希望发生的事,往往会成为现实。
门嘎嘎吱吱地被拉开,像一声简短的丧钟。
从走廊的亮光处走进来一个纯黑的影子,身体是黑的,灵魂也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