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哝哝的说话声不断,却不敢大声到让人群后头的郗灵桃听见。
一阵风吹来,有那么几个字音就落在了郗灵桃耳朵里了。他也不想跟这些破玩意儿,费上唇舌掰扯。免得灵州姐听见,又是一阵心烦。
郗灵桃的拳套在不知什么时候又戴在了手上。他一边恭送十几位叔伯离开,一边两拳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人群里好几个人暗想,这拳头真落到了人身上,怕不是得骨裂。说得正响的几人,听见身后连绵不断的撞击声,不由得闭紧了嘴巴。
郗灵桃见到人都走光了,低头咬开右手的拳套,眼角余光中发现树荫下的两双脚。他边脱下拳套,边看向两人——一男一女,年轻人。
“你们干嘛的?”他走上前。
崔柯见到一个模样不错的帅哥,还打拳,心下就有几分欣赏了。
“我们是来找郗灵州的。”
郗灵桃一听两人的来意,浓眉半挑,说:“你们找灵州姐做什么?”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崔柯站在树荫底下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知道这件事。”
郗灵州多的是不让郗灵桃知道的事。崔柯这番说法,反倒是让郗灵桃歇下了追问的心思。他懂,有些事他不应该知道,他帮不上忙。
“那你们跟我来吧。”郗灵桃路过一张木桌时,随手将拳套丢在了上头。
一行人路过了放在日头下暴晒还未上色的船身,接着穿行于正在裁板的工作间。
一位略有些肥胖的师傅,抬头跟郗灵桃说了几句闲话,他们约定好过了赛舟月和端午,郗灵桃领上他去拳馆打拳。刨刀穿梭在木板两侧,木屑充斥在整片空间。
工业风扇呼啦啦吹着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师傅的后背。他正半弓腰,加工赛舟的尾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从隔壁传来,中年人满头细汗,一身浅蓝色的T恤被汗水打湿,呈现出晕染不均的深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