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章 张飞:退后,俺女婿要开始装逼了!

——『云旗竟敢扬言,今晚就能劝降了他?』

当即,关羽连忙道:“如此,还真得去看看。”

张飞也连忙道:“俺也去!”

他脸上的迫不及待,就仿佛在说:

——“尔等通通退后,俺女婿要开始装逼了!”

关羽与张飞出门时…

张星彩正赶来这里,她喊了一声:“爹…二伯…”

似乎,关羽与张飞没有注意到他,直接驾马离开了。

倒是后面出来的关索与关银屏,他们停在了张星彩的庙前,从两人的脸色看,也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张星彩连忙问:“银屏姐?维之弟?你们这是干嘛?”

关银屏一副惊愕的表情,“星彩?你在云旗身边?你不知道么?云旗今晚扬言…要劝降了这刘晔呢!”

啊…啊…

张星彩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关银屏拉着往外跑了。

——今夜的贼曹掾属,注定是要热闹非凡。

夕阳西下,江陵城的牢狱中。

曹操的司空仓曹掾、主薄刘晔用石块在牢房的墙上写下一个字,正好连成了一句话。

诸葛恪低吟:“良禽择木,良臣择主!”

他摇了摇头,“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啊!”

“呵呵,我写这八个字,是提醒我自己,来第八个人了。”刘晔幽幽的直视着诸葛恪的目光,“算上你是第八个人来劝降的,可惜…我心意已决,我是不会归降的。”

“我刚刚查过,刘先生的父母、妻妾都不在了,唯独有个儿子,本在寿春做官,你被俘后,他即刻就赶了过来,我想你儿子的想法,刘先生应该最是清楚吧?”

诸葛恪试探着问道。

“清楚。”刘晔感慨道:“他是不想我因为他的安危,而不敢背叛曹丞相,故而无法抉择,可…此子又岂知吾之心意?世人皆以为我刘晔乃汉室宗亲,不得以才屈身侍曹。可谁又真的知我,知我刘晔侍曹本就是出自真心!”

“从二十岁时,曹公派使者来见我,说要重用我,我当着使者的面将山贼首领郑宝的头颅割下,众人拥簇我,愿意推举我为新首领,匡扶汉室。可我知道,汉室自‘桓、灵’二帝起就烂透了…烂到了骨髓里,根本无法匡扶,也就是那时候我追随了曹公,一晃三十年了!”

刘晔将他的经历娓娓讲述…

字句间饱含着对曹操的崇敬,与曹魏的希望,以及对汉室的唾弃。

这话让诸葛恪听得极为不适,他指着刘晔道:“曹操乃汉贼,你身为汉室宗亲,这是助纣为虐。”

“汉贼?呵呵?汉贼?哈哈哈哈…”刘晔的笑声中…

除了对曹操的钦佩外,只剩下对诸葛恪深深的鄙夷。

“你这竖子懂什么?你铸过五色大棒棒打权贵么?你做过县令,颁布过十罪疏惩治豪强么?你有过议郎谏言?你有过假意侍董?你有过十八路诸侯讨董时,诸君自顾,我自西向,哪怕最后大败而归,依旧初心不减,高呼‘竖子不足与谋’的万丈豪情么?”

刘晔越说越是起劲儿。

“若是没有曹公,当今的汉天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流亡,风餐露宿、流离失所…若是没有曹公的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你们是否想过,那当今天下还不知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你这竖子,嘴上无毛,却张口闭口骂曹公是汉贼?呵呵…你又岂知何为贼?窃钩者诛,盗国者为诸侯,汉室本就崩坏、离散,凡是大乱之后就该大治,曹公代汉顺理成章,曹公才是天命所归的那个人!”

这——

一时间,诸葛恪被刘晔驳的哑口无言…

这还是他既与关麟舌战后的,第二次在口齿的交锋中落入下风。

“咳咳…”

就在这时,一道咳声传来。

诸葛恪回头,却见关麟早已出现在了牢门前…

小主,

诸葛恪不知道关麟是何时来的。

可…

无疑,他一定听到了这刘晔最言辞锋利的一段,也看到了他诸葛恪无力反驳的一段。

“踏踏——”

随着关麟步入牢中。

“公子…”诸葛恪连忙拱手。

关麟示意不用行礼,他缓缓走到刘晔的面前。

刘晔淡淡的道:“原来你就是关羽的第四子关麟关云旗!”

“我是谁不重要。”关麟淡淡的说:“我方才听你说,曹操五色大棒棒打权贵?颁十罪疏惩治恶霸、议郎谏言、假意侍董,还有‘诸君自顾,我自西向’…还有那‘几人称帝?几人称王’的!”

关麟这么说,刘晔直接反问,“四公子以为这些不实么?”

“实!实实在在!”关麟笑着说,“不过,凡事看两面…刘先生只看到了这些,怎么就没有看到,许攸为曹操赢得官渡之战立下大功,又助曹操攻下南皮城,一统北境,可最后…他却被曹操手下的虎侯许褚一刀劈了!身首异处。”

“孔融在许都朝廷建立第一年,就带头投奔朝廷,并积极响应曹操参与朝政,结果…也就七年前吧,被曹操诛了满门!死的时候女儿才七岁,男娃才九岁,两人在家中下棋,突闻噩耗,不为所动。”

“别人问他俩?为何你俩不跑?他俩说,覆巢之下无完卵?果然…曹操连他俩也没放过,行刑前,女孩儿还对男娃讲‘如果死者有知,得见父母,难道不是我们最大的愿望’!孔氏一门还是通透啊!”

“娄圭是曹操旧识,在曹操平定雍凉的过程中,投奔曹操…并在击破马超的大战中立下大功,曹操佩服他的智计说‘子伯之计,孤不及也。’可最后,仅仅是因为,曹操和他的儿子们一起出去游玩,娄圭一同随行,只是言语不当,就被曹操杀害!”

“更别说荀彧荀令君了,‘曹操馈彧食,发之乃空器也,于是饮药而卒。’要不要我关麟把这事儿再细细的讲给你,为何曹操要赠荀令君一个空的食盒?这是告诉他,终无‘汉禄可食啊’!我记得…曹操还在成为‘魏公’后,新修建的宫殿门上加了一个活字,杨修说是阔,可…阔个锤子,这是曹操再说,‘入此魏公门’者才能活?试问,自打曹操成为魏公后?不入那魏公门的是不是都消失了呢?”

“如果这些人还不够,那让曹操吟出那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的吕伯奢呢?那个曹操睡觉时嘱咐小妾‘须臾觉我’,但因为见曹操睡得太熟,就没叫醒他,最终被杖毙的小妾呢?那个被曹操梦中杀害的可怜兵士呢?那个曹植的妻子,因为出身清河崔氏,因为父亲获罪受到牵连,被曹操以身着华丽衣衫为命,以违制命,还家赐死的儿媳呢?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么?”

说到这儿,关麟站在了刘晔的身前,他凝着眉,怒目圆瞪…

他的语气一丝不苟,郑重其事。

“那么,我现在问你,到底?我口中的是真实的曹操——”

“还是你刘晔口中的,是真实的曹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