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一处豪奢的府邸,朱门敞开,轮廓富丽堂皇,那门槛高的让人目瞪口呆。
这是蜀国“兴业将军”、江州太守李严的府邸。
作为东州派的第三号人物;
作为与军师将军诸葛亮、蜀郡太守法正、昭文将军伊籍、左将军西曹掾刘巴,五人一道合作制定《蜀科》,制定出整个巴蜀法律体系的存在。
李严的身份在成都可不算低…
此时,他的大堂上陈设着许多珍奇的宝物和美食,刘禅在黄皓的领路下,长驱直入,进入府邸中。
他的手虽依旧红肿,可看到美食与宝物,眼睛都直了,整个人兴高采烈,开心地笑着说,“早就听闻李伯伯家啥都有,现在看来,有梅花、有吃的、还有这么多宝贝…”
李严亲自接待刘禅,因为前线战事的大获全胜。
江州以北多出了宕渠、巴东与巴西,李严驻守的江州再不是三巴的屏障,李严的担子也就卸了下来,故而趁机归家,打算向诸葛亮辞去这江州太守之职,到更需要他的地方。
这一年的李严还是一腔热血,还是怀揣着建功立业的决心。
更怀揣着一步、一步向上爬的野心!
…不说在东州派内部,超过“风头正盛”法正的地位,至少也得超过孟达,成为东州派的第二号实权人物。
“禅公子想吃什么尽管吃,这些都是益州特产,宝物则是益州的风土与人情,我也早有意献给左将军,只是我一直在外没有机会…又恐人言可畏,闲言碎语,今日献给禅公子与左将军无异,都一样。”
刘禅将一块儿“雅鱼”塞入口中。
提到吃、玩、宝物…他可自信多了,“人都说,雅安有三雅,雅鱼、雅女、雅雨…想不到,李将军这里也能吃到雅鱼,就是不知道雅女、雅雨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传说中那么让人向往!”
说到这儿,刘禅的神情突然有些落寞,“若不是父亲管得严,诸葛师傅又一直看着,我真想去绵阳盐亭吃那火烧馍,去雅安品这‘三雅’,去汉源县吃坛子肉…还有梓潼涪陵的榨菜与酥饼,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刘禅一边继续随手抓着吃,一边看着宝物,嘟嘟囔囔的接着说,“果然还是李伯伯是益州人,最懂益州之美了…”
李严笑道:“益州之美,公子尚未完全领略,更是不能仅限于益州…比如,公子只知道那‘雅安’三雅中‘雅女’美轮美奂,只知道李伯伯我这府邸外梅花怒放,却不知道伯伯这府邸中,梅花更盛,其中还藏着一件比‘雅女’还要美的物件!”
这话不等李严说罢,刘禅可好奇极了,“还有什么宝贝?李伯伯就拿出来吧?”
李严神秘地一笑,“此宝,只能公子亲去一看。”
说话间,李严带着刘禅与黄皓进入园林。
满园梅花正盛开,一阵劲风吹过,花枝掩映中,梅花花瓣纷纷飘落,隐隐可见一个少女在梅花花瓣中翩跹起舞。
刘禅看着这少女的舞姿灵动、飘逸、清雅——
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
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
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
说起来,刘禅从生下来其,就跟着刘备南冲北闯,长坂坡下七进七出还领先他子龙叔一个身位,到成都后…无数双眼睛盯着,让他背书、读书…
他哪里体会过这等“美人”舞蹈,跃然眼前,梅花飘散的情景。
看着,看着,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李严正想介绍,刘禅连忙比出食指,示意他们禁声。
仿佛是不忍心打扰这美轮美奂的场景与美轮美奂的人儿…
他折下一枝梅花,蹑着步子上前…就站在少女的面前,待得一曲舞罢,他方才将花枝轻轻的递给这少女…
这少女一抬头,刘禅笑眯眯地说,“你跳的真好看!哦不…不如你本人好看。”
李严忙道:“静宵,这位是左将军、宜城亭侯的公子,未来的世子殿下…快快拜见!”
这女子名唤李静宵,听到李严吩咐,慌忙提着裙子跪下,“民女拜见世子…”
“我可还不是世子…你也无需跪我?”刘禅连忙将她扶起来,“我又不是我爹,也不是诸葛师傅,没有人向我下跪的,再说了…你这样的美人,该去多多的跳舞,不该拘泥于这些繁琐的礼数。”
别看刘禅在诸葛亮考教学问时,磕磕绊绊,低头不答。
可现在,看到美女…那活脱换了个人一般,十足的健谈,二十分的开朗…
李严笑着介绍道:“这是臣的养女,名唤静宵,东吴会稽人,本是孙夫人的持剑侍女。孙夫人体恤下属,见我中年丧偶,家中连个女人都没有,就将她赐给我,本说是做我的随身侍女,可我见她年纪小,又是孙夫人所赐,就收为养女,让她跟我姓…”
向刘禅介绍完李静宵,李严连忙又转向静宵,“禅公子可是对舞蹈颇有精研,你还不快向公子请教。”
李静宵立刻行礼:“请公子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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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禅难为情的摸摸头,真诚的说:“以往看过的那些舞蹈都在书上,你比书上跳的都要好,我哪里能指教的了你呢?”
李静宵羞涩的说,“那公子书上看的舞蹈是怎样的?不妨说出来,民女跳给公子看?公子再为民女指正,好么?”
刘禅忙道:“好,好!”于是就拉着李静宵跑到前面梅林之下,一边比划一边讲解起来,一边手舞足蹈起来。
刘禅不是不爱读书,只不过他爱读的…不是四书五经而已。
若是问他音律舞蹈,蹴鞠投壶,他可是能滔滔不绝说上一整天的。
这边厢,一对少男少女开始在梅林中翩跹舞动…
李严满意的在一边看着,他和黄皓使了个眼色,两人轻步起开,似乎…很放心的留下梅林中这两个谈笑风生的少年人。
走进内室,李严笑容满面的说,“听闻,阆中黄氏与安陆黄氏、沔南黄氏都是一脉?可有此事?”
“的确是一脉,我先祖正是尚书令黄香…黄忠老将军亦是我本族!论辈分儿…我可比他还要大呢!”
随着黄皓的话,李严拱手向这个只有十五岁的阉人行礼,“天下无双,江夏黄香…黄家之名,久仰,久仰!”
说到这儿,黄皓叹出口气,“怎奈家族中我这一脉没落了,少时父母离散,不知生死,我迫于生计,只能被送入刘璋府中服侍女眷,又被迫阉割,成为阉人…后刘皇叔入川,攻下成都,因为禅公子与我年龄相仿,选奴仆时一眼就挑到了我…否则,还不知道我将在这乱世中如何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