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一章 攻,直插心脏;守,固若金汤!

周仓如实说,“回禀二将军…关家军行军如飞,就是有荆州的消息,怕那送消息的快马也赶不上咱们关家军的脚力…”

此言一出…

“哈哈哈哈…”关羽大笑。

而随着笑声的落下,他收敛起对荆州的担忧。

是啊…他关羽担心个毛毛虫,他带着关家军只管往前冲,攻城陷地,后方的事儿…就悉数交给云旗好了!

哪怕是对糜芳、廖立没有信心,可关羽又岂能对儿子关麟没有信心?

当即…

关羽话锋一转,“城内可都清剿完成了?”

“整个益阳城已经肃清!”关平迅速回道:“按照俘虏的交代,乌林港处还有大量的船支,对岸的赤壁,以及赤壁后的沙羡、柴桑、樊口…所部兵马均不足三千,整个东吴的后方,唯独这益阳城囤积着大量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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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关羽一丝不苟的颔首,继而抬眸,“吕公车摧城拔寨是厉害,可却太过笨重,不好拆卸,更不好运输,倒是那双钩车更好,拆解下来,运输也方便,沙羡、柴桑、樊口兵力不足,就无需吕公车,直接带双钩车,助力我关家军破城即可!”

说话间,关羽的眼眸望向廖化,俨然…能送来这些神奇的军械,这一仗破益阳,廖化当居首功。

听得关羽的吩咐,廖化连忙张口:“末将已经派人去拆解双钩车,辎重队伍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即便跟不上二将军大军的速度,但料想也差不了太远。”

随着廖化的声音。

关羽再度颔首,只是,点头之间,他那丹凤眼骤然开阖,“传我军令,半刻钟之后全军开拔杀往赤壁,先渡过这长江天险——”

“诺——”

随着众人铿锵有力的回应,整个此间的气氛激昂、振奋了起来。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关家军替关麟打了这么久的辅助,总算能当一回主力了!

再加上新的攻城器械,加上一日下两城的壮举,整个关家军士气高昂,气势如虹。

——这把直插东吴心脏的匕首…

——如今,正泛着最凌厉的精芒。

长沙城,两千守五万,这里是兵力最悬殊,也是看起来…最艰难的一处战场。

好在为了这一天,郝昭已经整整准备了半年,擂木箭石,理论上,似乎是储备充分的,但…依旧经不住,这样规模的往城外砸呀。

再加上,郝昭面对的是以吕蒙为首的,也是为进攻长沙,整装待发,筹备了整整四个月之久的东吴“最不要脸”的军团。

他们为了夺下长沙,可以践踏一切的道德,可以使出一切卑鄙的手段!

故而…

两日的攻守…吕蒙是绿出奇招,可郝昭是见招拆招。

但…箭矢、擂木、石块,乃至于鱼油、八牛弩矢的储备…消耗的速度极快。

不得以之下,军民已经开始拆毁房子,用这些木材…补给守城消耗。

反观,东吴的军帐处。

吕蒙在分析过这两日攻城屡屡受阻的原因后,他总算得出了最睿智的决定,做出了最新也是最靠谱的命令。

“——长沙城新旧两城,共计四个城门,一条辅道…我军之所以屡屡受挫,是因为兵力分攻此四门,造成兵力分散,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若要破城,只需集中一点,足以!”

说到这儿,吕蒙的声音愈发高亢,“新旧两城,故弄玄虚,只需破敌一面,长沙城即刻陷落…”

说话间,吕蒙的手指指向长沙城新旧两城之间那条狭窄的辅道。

“朱治将军,由你正面进攻新城,蒋钦将军,由你佯攻旧城,丁奉将军,由你轻装简行,潜入此辅道之内,寻找守军的视野盲点,想办法从此处架起云梯,先登夺城——”

主攻、佯攻、辅道…

吕蒙已经把他的统率发挥到了极致。

而在他的这一条命令中,丁奉进攻的辅道,乃是关键之关键,是兵行险着,是不成功就成仁的关键。

而则辅道…

顾名思义,是连接新旧两城之间那条狭窄的小道。

按理说,若是以这里进攻,那新旧两城的弓弩手,悉数可以射杀这辅道的敌人。

换言之,这里才是最危险,最容易当成靶子的地方。

但吕蒙最擅长的就是攻于心计。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敌军兵力有限,既要顾四处城门,那必然没有多余的人手,能顾得了这中间的辅道…所以,这里一定会有盲区!”

吕蒙的目光变得犀利异常。

丁奉当即褪下了厚厚的铠甲,他只着一道单衣,拱手道:“只需要百息时间,我便能先登城楼——”

果然…

当夜攻城,局势急转直下,因为夜风大,辅道处的火把熄灭了几盏,再加上…敌军攻城,慌乱之下,根本没有守军能补给上这片火把…这使得辅道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盲点。

当然,这时疏忽!

也因为这个疏忽,在丁奉的率领下,吴军兵士悄悄的将云梯架在了新、旧两城之间的副道上。

这处副道只有两人宽…

任凭谁也不会想到,东吴的兵士竟能从这里冲杀上来。

为了速度,这些兵士也与丁奉一样,放弃了厚重的铠甲。

一时间,数不尽的吴军从背后冲杀了上来。

发现了他们的荆州军,吓了一跳…正面战场已经拼的刺刀见红,这种时候,数百吴军突然从背后杀出,后果是毁灭性的。

“杀进去…杀进去…”

丁奉的声音不断的扬起,鼓舞着一个又一个先登上城的吴军兵士的战意。

江风刺骨,夜幕寂寥,他裸衣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短刀劈砍的身形,让每一个吴军的兵士振奋不已。

眼看着,这支先登兵…就要立下大功。

就连一向气定神闲的韩玄,此刻也慌了神儿,他与巩志赶到城楼上时,已经见到无数兵士在争夺城门的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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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那城头正中的“铁索”与“绞盘”…

“嘎吱…”

调桥放下又拉上,城门打开又阖上。

整个城头上…对“铁索”、“绞盘”的争夺陷入了白热化…

战局也陷入绝对的火爆与糜烂。

“郝伯道啊郝伯道…”长沙太守廖立扯着嗓子朝郝昭大喊:“敌人眼瞅着就攻到这望楼了,你…你倒还是这一副镇定从容的模样,该怎么办?你…你倒是说句话呀!你不说话,就是…就是放个屁也行啊!”

两日的据守,无数次将攻城的吴军击退…

如今的郝昭俨然成为了长沙军士们心中绝对的信仰。

韩玄、巩志,无数城头的兵士,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郝昭,所有人都无比期盼着他的回应。

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郝昭笑了,是那种极致从容的笑。

就像是他从始至终的心情,一如既往的如同湖水一般波澜不惊,就连分毫的涟漪都没有。

“吕蒙学聪明了,他这是要集中全力攻新城的外城…”

说话间,郝昭的语气平静,他的笑容,更是让人有种人畜无害的感觉,他接着说,“既吕蒙这么想夺下外城,那…就给他好了——”

话音方落,郝昭当即吩咐,“传我军令,所有军士从城楼上的辅道,退入内城城头…”

这…

俨然…郝昭的回答在廖立太守听来,有点儿不靠谱啊,外城破了…那内城还远么?难道…内城破了,再退入旧城?然后旧城的外城破了,再退入旧城的内城?这…郝昭这是给这儿套娃呢?

“退?这不是办法呀!”

廖立的声音无比的急促。

郝昭一边往内城城楼退,一边轻声的解释道,“长沙城,新旧两城,内外两墙,他吕蒙还是把这攻城想简单了…他要攻下这长沙城,至少得打下来四次,而我郝昭,或许会犯错,但绝对不会犯四次错误——”

说到这儿,郝昭的眸光一冷,他指着那远处城楼上正拼杀的兵士,“传我军令,把铁索与绞盘让给他们,全军悉数撤离…”

“真的要撤?”

这次是巩志,他忍不住问道。

是啊,以区区两千人的兵力守四个城门,能两天内挡下吴军的四次攻城,这已经是不可思议…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郝昭会挡下第五次时,他竟然退了…这…这…

故而…巩固这一句“真的要撤”几乎是说出了所有兵士的心声。

“呵呵…”

郝昭一边撤离,一边浅笑着回答,“方才,我说了,他吕蒙要打下这长沙城,至少得打下来四次,而我不可能犯四次错误,同样的…他吕蒙也不可能做出四次正确的决策,依我看…他的下一次决策,就足以葬送大半的东吴兵士!”

郝昭的话,永远带给人一种“笃定”的感觉!

就像是,吴军四次攻城,郝昭已经布下了不少于四次的陷阱——

让人无比拭目以待的陷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