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守卫哀求着说道,“周将军,都是吴军…是自己人,你就退下吧,别逼我们——”
全琮也像是卸了一口气,“念在同僚的份儿上,今日发生的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有看到,这里的人什么都没有看到!”
“呵呵…全琮,桂阳太守全柔之子,吴郡钱唐名门望族,呵呵…伱怎么反倒是忘了你姓全,而不是姓孙,更不是孙权那狗贼的走狗,还是说你想步顾、陆、朱、张,虞、魏、孔、谢这些大族的后尘,有朝一日也被幽禁于此?”
周峻这么一句,无异于宣战。
全琮连忙喊道:“拿下他,拿下他…吴侯必定有赏!”
守卫们不得以冲上前去,可周峻一路杀过去,用的却是未出鞘的剑柄,第一轮守卫的攻势被逼退后,他们恍然明白了周峻的心意,都是吴军官兵,周将军未下杀手,他们又如何能拼死抵抗呢?
“你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看天,你就知道这建邺城将是谁说了算!”
周峻又是一声。
这次,众人抬眸向天,却正看到天穹之上,一个个正展开着花瓣的兵士,宛若天降神兵一般从天而降,这一幕…超震撼,让一干守军纷纷愣在原地。
而趁着守军愣神儿,周峻拔剑出鞘,攻势迅捷如电…全琮没想到对方竟这种时候偷袭,忙挺槊去刺,可周峻的剑锋利如电,寒光四射间,一剑劈断了全琮的槊柄,全琮还没反应过来,周峻的第二剑已经划过了他的咽喉。
说起来,他不想杀人,但这种时候,必须用血去威慑敌人——
反观全琮,他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就这么倒下了。
周峻这才回过身,指着太史享…向众守军介绍道,“这位乃太史慈将军之子太史享,我与他均是奉诏废黜孙权,救出东吴大族族长,重塑东吴朝纲!尔等昔日有不少追随我叔父周公瑾,也有不少是太史慈将军部曲的,我示诸位为兄弟,我不想伤诸位任何一人!请弟兄们给我让一条道!”
守卫们踟蹰不定,一人不安的问:“奉诏?周将军是奉谁的诏书?”
太史享踏上一步,朗声道:“奉天理之诏,讨无道之人,周郎、父亲、黄盖将军是怎么死的?诸位心头都有所怀疑吧?陆逊、甘宁、凌统、诸葛父子为何如今都在荆州?这些诸位也有所耳闻吧?这东吴的纲已经乱了,孙权治理下的江东一盘死水,所谓不破不立,不灭不立,今日我们就要让这江东彻底变天——”
这话脱口,守卫们对视一眼,整齐地退开一步,齐声道:“周将军请,太史将军请——”
一时间,这雄伟壮阔的东吴行宫大门缓缓开启。
…
…
东吴,五百丈大小,作八门的太初宫内;
此刻,前五门“公车”、“升贤”、“明阳”、“左掖”、“右掖”已经被鸿雁的死士,配合天上掉落的荆州伞兵彻底占领。
所剩三门苍龙、白虎、玄武…东吴守军也迅速的呈现溃败之势!
荆州的伞兵与鸿雁的死士里应外合,几乎就要悉数接管。
终于,当黄柄带着兵马踏入太初宫殿。
吴国太、步练师,还有一干东吴宫廷内的女眷手足无措的望着身着铠甲的黄柄,以及他身后的死士,步练师颤声问道:“偏将军要做什么?”
诚如步练师吟出的称呼,如今的黄柄乃是东吴的偏将军,赤壁之战后,黄盖离奇病逝于益阳县,国人思念他,孙权便赐予他儿子黄柄偏将军的军衔。
丝毫不夸张的说,因为是黄盖之子,黄柄在东吴的军中有着特殊的威望。
此刻,面对步练师的问询,黄柄从怀中拿出一封奏表,躬身捧起说道:“末将请吴国太恩准这封奏表,罢黜孙权,重新彻查孙伯符将军、太史慈将军、徐琨将军、吴景将军,孙辅将军、周公瑾大都督…还…还有家父的真正死因!末将已经收集到充足的证据,罪魁祸首唯有一人——逆贼孙权!”
黄柄的话脱口,步练师双手哆嗦的惊问道:“你们要罢黜你们的主公?”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理昭昭,天道轮回…”黄柄侃侃而谈,“何况,不是我们要罢黜那孙权,而是那些枉死的忠良,那些被迫投降荆州的将门,那些被压迫了多年的忠贞之士,那些被构陷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我们不过是一些人,可代表的却是他们大多数人的宏愿,是江东必定改天换地的事实——”
小主,
这…
黄柄的话让步练师后退了一步,却让吴国太双腿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
他纵是女眷,可这些年儿子做了什么,她又岂会一无所知。
联合氏族,重用氏族…削弱宗室与将门,这些吴国太心如明镜,可她是女眷,她无法干涉,也不知道这是对是错。
但现在,她意识到,儿子做这些所带来的反噬…终于还是出现了。
“母亲大人…”步练师搀扶住吴国太。
吴国太仿似用尽全部的力气,可她的语气依旧胆怯。“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要灭了孙氏一族么?”
黄柄淡淡一笑,再次躬身,“国太这就要感谢还有一个长孙…步夫人则要感谢生了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女儿,至少…因为孙绍公子在,因为孙鲁育在,孙家一门会无恙,我等所诛的无道唯独孙权一人!”
这…吴国太凝视了黄柄片刻,无奈的来到桌案前,她拿起自己的印信,作势要盖上。
可就在这时,她狠狠的将印绶砸在地上。
对此,黄柄像是早有意料,他不慌不忙的捡起印绶,然后展开奏书,作势…自己去盖上,“昔日王莽篡汉,派人向王太后要玉玺,王太后大怒,当即将玉玺砸在地面上,立时传国玉玺就摔掉了一角…我来时便在想,国太会不会效仿昔日那王太后,也砸了这印绶,若是国太效仿?我又当如何?”
说到这儿,黄柄自顾自的将吴国太的印绶捡起,然后盖在奏书上,“后来我想明白了,鸿雁要的是印绶,就不是国太的支持,这奏书…只要有印绶在就行!”
说话间,黄柄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他躬身朝吴国太行了一礼,“多谢国太支持…”
说罢,转身正要离去。
吴国太含泪高声叫住他,“慢着…”
黄柄回头,“国太还有何吩咐?”
“能否留仲谋一命…不要忘了,你父亲也曾是仲谋的心腹爱将啊…”
“爱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疾而终的爱将么?”
黄柄淡笑转身,而转身之后,他的笑容变得更加阴冷。
…
…
周峻与太史享带领这些死士已经占据了东吴的行宫。
一些被幽禁的大族族长尤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惊愕的望着原本守军默契的退开,望着那一个个黑衣死士将这里彻底接管。
不多时,有人惊呼,“是鸿雁…糟了,是鸿雁…”
一石激起千层浪!
要知道,对于江东氏族而言,他们与鸿雁素来是不死不休,原本孙权的兵马守在这儿,他们最多是被幽禁,可现在,鸿雁的死士接管,他们很有可能…会…会…
“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
“鸿雁的人怎么会闯入这禁宫,别过来,别过来——”
面对众大族族长的惊恐,这时的太史享独自挺着那战戟,龙骧虎步般的迈步上前,一步步的靠近这些大族族长!
“是太史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