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所有的一切…在今天戛然而止。
因为,今日的成都,今日这张飞的府邸来了一位新的客人,也是曹魏的宗室,且赫赫有名…
而随着他步入此间。
所有复姓夏侯的少年,甚至包括夏侯涓在内,眼睛都不由得瞪大到极致…
“爹——”
夏侯衡、夏侯衡、夏侯称、夏侯威、夏侯荣、夏侯涓几乎是异口同声。
曹洪则是眨巴了下眼睛,然后与同样目瞪口呆的李典眼神交汇,最终挠挠头,笑呵呵的说,“妙才啊…你也来了,正好…七等一,就差你了…”
看着眼前一干儿子、女儿、同族、战友…竟然一个个过的还不错,夏侯渊顿时有一种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说痛苦吧!
似乎,也不咋痛苦。
说畅快吧,这好讽刺啊,在大魏过的不够畅快,反倒是在这成都逍遥如此…夏侯渊简直是醉了,醉了…
“爹…”
夏侯涓一脸紧张之色,已是快步小跑到夏侯渊的身边,它关切的问:“爹,你没受伤吧”
夏侯渊捂着心口…
夏侯涓这下更担心了,连忙去查看,可…身上哪里有半点血迹。
…夏侯渊的声音方才吟出:“你爹我是…是心疼…”
这时…
一道声音传出,是蒋琬…
“诸位,人齐了…收拾下吧…”
“收拾”众人一惊,曹洪连忙说,“张翼德这府邸我们住的好好的,就不用再做其他的安顿了我们在这儿…好的很,好得很,不劳诸葛孔明费心哪!”
“子廉将军…”蒋琬接着说,“我想你们是误会了,这么说吧…你们的魏王被云长将军擒住了,如今在我主公与云长将军的陪同下,正一道赶往洛阳…既魏王已经赴那边,你们也收拾下,也劳烦夏侯将军辛苦下,即刻动身…咱们也一道去吧!”
啊…啥
几乎是所有人,下意识吟出的是这么一句。
他们似乎尤是无法相信耳朵听到的一切。
还是曹洪最先反应过来,他一边伸手挠头,一边感慨道:“不是,不是…倘若…倘若真的是大哥也被抓住了…那以后…那以后咱就不用再打了吧”
他这么一说…
众人才回过味儿来。
夏侯渊的神色…则是从乍一听到时的惊愕不已,渐渐的转变,他是经历过那战场上绝望的,他也同样是知悉…
现在的魏与汉战力的差距有多大
也正是因此,他是能释然的,但…终究这样一条消息,让他情难自已!让他心里上接受,可身体上、表情上也很难接受…
夏侯涓看出了父亲的踟蹰,连忙问道:“爹…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夏侯渊一边拍着女儿夏侯涓的肩膀,一边喃喃细语:“尽管不想承认,可…或许你大伯被抓住,这对我们,对大魏…均是一桩幸事,何况…你大伯已经去洛阳了,他都释怀了,我们还执着什么”
夏侯渊的话…不止是说给夏侯涓的,更像是盖棺定论…
也像是,给所有的魏军俘虏一个…一个最体面的台阶。
结束了…
这一切,终将结束了——
…
…
蜀中,成都,平西将军马超的府邸。
遥遥就听到,那沙哑的,尤是带着病音的,却异常铿锵的声音激荡、震荡一般的吼出。
“曹贼、恶贼、逆贼、奸贼…”
本是重伤的马超,竟宛若垂死梦中惊坐起一般,豁然起身…
也不顾身上的那溢出血迹的绷带…就要去取兵器架上的虎头湛金枪——
一边取,他一边嘶吼。
“曹贼,奸贼,恶贼,逆贼!刘皇叔能放过你,关云长能放过你,可我马超不能,我曾誓严…当生擒汝,食汝肉,寝汝皮…”
“哼…你以为,你被擒住便高枕无忧了么吾…吾…吾这虎头湛金枪,专捅你这曹贼、奸贼——”
恨之入骨——
恨之入骨——
马超对曹操的恨,那是深如九渊,烈似炽焰。
每当夜深人静,这股恨意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难以平息。
他想起父亲马腾无辜被害,家族遭受的灭顶之灾,他想起…自己这些年受到的误解,兵败渭水后…被迫寄人篱下,流离失所、颠沛流离的苦难岁月。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那曹操…
恶贼、逆贼曹操——
愤怒的火焰在眼睛里闪烁,千钧之重的字眼一句句呼出,马超的一双虎目几乎崩裂而出。
“洛阳是么”
“取我马来。”
“取我马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