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顾邕让我去松潘卫找的就是这个,崇祯诏书。”
余寇接过来随手划拉了几页后,便丢还给了李钧。
“花这么大的力气去抢一个毫无作用的破烂玩意儿,还是这些读书人会玩。”
“玩?”李钧表情愕然。
“等以后咱们锦衣卫重新掌权了,你也可以这样玩。”
余寇侧头看向李钧,笑道:“告诉别人你喜欢一张厕纸,然后看他们为了厕纸去打破脑袋。”
李钧前行的脚步蓦然慢了半拍,侧头看向余寇,目光复杂难明,似乎有一幕幕光影在其中闪动。
红僧、金刚、枪弹、火焰,轰然倒塌砖楼,浑身浴血的自己....
李钧抬手刮了刮眉毛,笑着回道:“那是得好好玩玩。”
雨声隆隆,虽然已经是仲春时节,但成都府的空气还有依旧寒意彻骨。
李钧默了片刻,问道:“既然这本诏书没什么价值,那顾邕为什么要冒着得罪那群光头的风险也要去抢?”
“在咱们眼里没价值,在那些崇古的腐儒眼里这可就是件不错的收藏品。顾邕找这本诏书就是为了给那些可能成为顾家座师的人上送礼。”
“座师?顾家有人要参加科举?”
李钧检索着自己脑海中浅薄历史记忆,隐约记得座师这个名词应该是科举考生对于主考官的尊称。
难道顾邕是想拿崇祯诏书去贿赂考官,在科举中走条捷径?
余寇嗤笑一声,“毕竟出身就是门阀中人,谁拉的下脸去跟那些苦哈哈的穷学生抢科举的独木桥?举荐才是这些门阀子弟要走的路子。”
这位锦衣卫总旗眉宇之间全是嘲弄,冷笑道:
“还有两个月便是朝廷三年一次的举荐,我收到的消息是今年新东林党要收缩举荐名额,把多余的位置让给那些出身低微的儒家学子,用以缓解儒教内部日益加剧的贵贱冲突。”
“成都府分到的拔擢名额只有一个,所以对于顾吴两家来说,谁把那些下来考查的大老爷们伺候好了,谁家子弟的官途便会一帆风顺。”
余寇这番话言简意赅,却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李钧眉峰一跳,“一个把擢入仕的名额罢了,对于门阀来说有这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