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王爷怔怔看着天上这番骇人的光影,口中喃喃自语。
像这种场面,他以前只在黄粱梦境中看过。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马王爷悚然发现那气势雄浑的云海漩涡突然崩解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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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躲进云后,不敢再露出一丝光亮,被驱散的夜色再次趁机便染天穹。
激战结束的突如其来,就如同最开始爆发那样。
夜风中带着一声似有若无的惨叫,从盔中呆滞的红眼旁吹过。
马王爷下意识低头一看,却看见横行天际的蚩主已然落回了人间,掌心之中还捏着一具只能隐约看出人形的焦黑尸体。
“这是.”
蚩主随手将尸体扔在脚下,淡淡道:“他啊?良剑锋,一个青城山的普通道序。”
“你管这种叫普通?”
马王爷抬手指向头顶,语气中尽是愕然。
“他在白玉京地仙中的席位排在末流,比他强的我都杀过不少,当然普通了。不过这个道士的胆子倒是不小,老苏明明已经警告过了他,没想到他不仅没有立马滚蛋,竟然还敢悄悄潜入大阪城,想偷摸捡点面子,好回去交代。”
蚩主摆了摆手,大大咧咧道:“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跟咱们的相认比起来,都不重要。”
人生第一次,马王爷感觉到堂堂道序地仙在自己面前是这么微不足道。
一股豪情在脑中翻涌,让马王爷的灵魂似乎都在颤栗。
“果然他娘的知识才是力量啊.”
马王爷摇晃着站起来,抬眼眺望着山下已经归于平静的城市。在璀璨的灯火中央,一团烈焰焚烧之后留下的漆黑格外扎眼。
终于结束了.
马王爷抬手拍了拍身旁蚩主的膝盖,轻声道:“阿淫啊,去把小李那个不中用的东西背起来。此间事了,咱们也该回犬山城了。”
蚩主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对了,那边还有一个昏死的佛序。”
“那个交给我来。”
“那您什么时候教教我怎么把理论转化为实践?”
“你带钱没,我先带你去实操一次。”
“我在倭区从来不用钱.”
“白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阿淫,你以后得改了这个坏毛病。”
“为什么?”
“在感情和感情的碰撞里,武力只是最下流的手段,只有金钱才是直通对方心灵的捷径,是洗去一身泥泞的甘露,是治愈心中苦痛的良方!”
“那爱.”
“还没把情字参透,哪来的资格说爱?阿淫,好高骛远可是大忌啊!记住了吗?”
“记住了!”
与此同时,在犬山城宣慰司衙门的一间偏院房中。
“大阪城的事情结束了,是刚刚传回的消息。”
杨白泽蓦然握紧拳头,沉声问道:“怎么样?”
“纠缠共生的明智晴秀和德川宏志,连同那座高天原,一起泯灭在了丰臣远疆的自爆之下。至于荒世烈,是则被击毙在了天保山顶。”
话音是从房间角落里,一团光线照不到的黑暗中传出。
“那你们的损失?”
“轻伤和重伤都有,但万幸,没有人死。”
“太好了!”
杨白泽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紧绷的面皮终于舒缓下来,整个人如释重负,如同脱力般瘫坐在椅中。
“倭寇的事情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接下来的风波可才刚刚开始。现在还不是泄气的时候啊,杨同知。”
话音冰冷平静,像是不带一丝感情。
“我明白。”
杨白泽挺起腰背,眉头紧蹙:“王长亭这一次虽然棋差一着,但明智晴秀已经灰飞烟灭,他通敌的把柄也就烟消云散了。接下来要动他,恐怕还要等阎君他们恢复之后,再从长计议。”
“同一个屋檐下,他可不会给你从长计议的时间啊。”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推开。
王长亭迈步而入,眼神从神情冷峻的杨白泽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角落之中的那团阴影之中。
“阁下想必就是谢总旗了吧?”
咔嗒嗒.
一架轮椅碾出阴影,坐在椅中之人白发披肩,俊美的五官上没有半点血色。
谢必安如同畏光一般眯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王长亭。
“犬山城锦衣卫总旗谢必安,见过王宣慰使。”
“许准,也见过王大人了。”
胡须花白的老吏悄然站在杨白泽身后,目光犀利如刀。
霎时间,小小的斗室之内,暗流涌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