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照他们的剧本,先为你和秦戈分个忠奸吧。”
荣麓看着窗外黑沉沉的雾霭,神情慵懒道:“让他们觉得一切尽在掌握,那些藏在我们内部明鬼叛徒才有胆子从暗处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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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因为明鬼境的特殊性,让我们无法进入调查,否则早就将这些吃里扒外的叛徒一网打尽了,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苟延残喘到现在?”韩骧愤声道。
“就算没有明鬼境,他们反叛也是迟早的事情。当年武序何其嚣张跋扈,以一家之力欺凌天下,最终还不是被人掀翻。没有人愿意被人一辈子骑在头上的。”
“可卑职听说中院内的一些课题组正在隐秘研究如何让墨序进入明鬼境以及如何进一步加强对明鬼的思维控制。如果这些研究实现突破,明鬼的问题应该能够彻底解决。”
“这些课题年年都有,但也没见谁成功过,不过都是为了骗取点天工值罢了。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露头一批杀一批,杀光了不服管教的刺儿,剩下的自然都是乖乖卖命的好狗。”
荣麓表情平静,言语之中却是杀气腾腾:“所以这一次,我们兼爱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挖出那群潜藏在中原内部的明鬼,那个武夫只是其次。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争取将它们一网打尽。就算办不到,至少得让它们元气大伤,十年之内再没胆子起二心!”
“是,大人。”
随着韩骧一声低沉回应,车内的对话告一段落。
弥漫山间的大雾渐渐稀薄,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遥遥在望。
就在这时,驾车的韩骧突然打开一个隐秘的机关,一道人耳无法捕捉的屏蔽音频在车内蔓延开来。
“大人,卑职有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略显紧张局促的韩骧,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闭目假寐的荣麓。
“既然你都决定要说了,那就说吧。”
荣麓并没有睁眼,语气颇为淡漠。
韩骧抿了抿嘴,尽量保持自己声音的稳定:“现在中原内部有很多传言,说辽东发生的事情很可能会是新东林党第二阶段新政的导火索。儒序会借此和佛序展开交锋,甚至是冲突。”
“这已经不是传言了。”
荣麓第一次用上敬佩的语气说道:“这是首辅大人的阳谋。”
“卑职跟您说这些,也没有其他的心思。我也知道知道上面肯定会站在儒序这一边,毕竟墨序分裂成五院之后,我们中院正是因为有首辅大人的支持和帮助,才能发展到今天.”
“所以你是想知道,中院会不会听从首辅大人的调遣,参与到跟佛序的冲突里,对吗?”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大人您的法眼。”
韩骧一脸讪笑,目光扫过后视镜,却发觉荣麓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韩骧,你怕了吗?”
韩骧心头狠狠一抽,连忙说道:“当然不是。卑职这些年追剿那些叛徒,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卑职只是担心这么做对中院来说会不会风险太大了一些,万一要是儒序输了的话”
“不可能输!首辅大人绝对会赢,而且会以无可阻挡之势赢的堂堂正正,以序一之威横压整个大明帝国!这一点,毫无疑问。”
荣麓厉声打断了自己的话,看着那双倒映在镜面中的狂热眼眸,让韩骧莫名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大人我”
“韩骧你知不知道,远在大明帝国尚未建立的远古年代,在这片土地上唯有我们和儒序能够被称当世显学,只有我们有资格跟儒序分治天下,教化万民!”
荣麓猛然坐直了身体,狞声说道:“可惜历代矩子皆是昏聩无能之辈,固步自封,痴迷技术法门和天工造物,滥施善心在那些毫无价值的贱民凡夫上,导致整个墨序的地位和实力江河日下。上一代矩子更是自甘堕落到和那些武夫同流合污,自绝于其他序列,连累整个墨序遭到排挤打压,自此一蹶不振!”
“其他序列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唯有我们是前人犯错,后人偿还。数十年的卑躬屈膝,早已经让很多从序者忘了墨序当年的辉煌,甚至连那些被我们制造而出的明鬼都敢叛变造反。”
“这次新政,就是我们一雪前耻的契机!也是我们墨序摆脱颓势,重归‘显学’地位的最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