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桑烟佛主,林迦婆。
高朋未至好理解,那桑烟寺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大人会说还没上桌?
孙姓官员略微思量,心里便有了答案。
无外乎四个字,火候未到。
林迦婆手中令人垂涎的东西,恐怕还没有成熟。
“耐住性子,等所有人入席就座之后,我们再给大家发筷子。不过吃多吃少,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大人,你也说了,这次我们是主人家,难道我们不上桌吃席?”
“上桌是肯定的,但吃席就算了。”
刘谨勋微微一笑:“不知道多少双手揉搓出来的脏东西,永昌你能吃的下去?我们是大户人家,就不跟他们抢食吃了,他们能把这场席捧热闹就行了。”
说道这里,刘谨勋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
“对了,义正现在在什么地方?”
“回大人,张大人现在应该已经返回那曲佛土。”
“这小子和年轻时候的首辅大人倒真有几分相似,都是眼里揉不下沙子的人。”
刘谨勋摇头失笑,沉吟片刻,突然皱眉问道:“义正是一个人?”
“大人您的意思是?”
那曲城百里之外的一座山丘上。
张嗣源和李钧并肩蹲在一起,探头望着下方。
曾经在因果城中悍不畏死跟一群血肉怪物搏杀的汉子,此刻满脸局促,眼中有笑,嘴角却咬着不敢上翘。
在他对面,站着一个眼中住着星星的女人。
她正是张嗣源口中,那个把牛羊养的很壮,唱歌也很好听的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顿珠,是雨墨金珠村的人。我家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生病的妹妹,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他。”
顿珠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大堆,所幸他脸膛肤色够黑,让人看不出涨红的脸色。
“我叫吉央,是百宝村的。”
姑娘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身形壮实的男人,雨墨的人怎么会到沧澜来?他的寺庙不管他吗?
“你为什么在这里拦着我?”
“我我.”
顿珠含含糊糊半晌说不清楚,在爱情与恩情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猛然转身指向山丘上那两双偷窥的眼睛。
“我先生说你是个好女人。”
“先生?那是什么东西?”
吉央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纯真的目光看的张嗣源老脸一红,赶忙低头。
顿珠一脸正色道:“先生不是东西,先生是好人。”
女人哦了一声,眨了眨眼睛,“你说你是雨墨的佛奴,那你能给我讲讲雨墨吗?那里我从来没有去过。”
“我不是佛奴,我是番民。”
顿珠再次纠正了对方的话,挠了挠头,咧嘴笑道:“但你要是想听雨墨,我可以跟你讲。但你要拿东西跟我换。”
“你想要什么?”
“三碗热茶,三团糌粑。”
女人笑起来的眼睛像两道弯弯的弦月,“好啊。”
“成交!”
汉子上前两步,自然而然拿过女人手中放牧的鞭子。
“雨墨美吗?”吉央好奇问道。
啪!
顿珠手腕一抖,鞭子凌空抽响。
散落四周的牛群抬起啃食草根的头颅,闷闷应声。
“美,很美。”
女人接着问道:“那里的青稞多吗?”
“多,很多。”
“有格桑花吗?”
“没有,因为花开在了沧澜啊。”
女人笑了起来,脚步轻快。
落雪的高原,归家的牛群,拿着鞭子的汉子大声讲着远方的故事,花一样的女人唱着蜜一般甜的歌谣。
“老李,你说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我怎么感觉他快得手了。”
张嗣源纳闷问道,却半天没有得到回应。
等他转头看去,才发现李钧和马王爷已经走远。
“喂,你们等等我啊.”
“一个猪肉都没吃过的雏儿,还学别人牵线做媒。你不傻,谁傻?”
马王爷双手环抱肩膀,看向李钧问道:“不进那曲?”
“先喝杯茶,再慢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