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弟你的人,又有几个入了序?值钱的是汪家的脸面和你自己的命。”
老朝奉苦口婆心道:“世道曲直,你我都很清楚。追究之前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沈笠笑了起来:“我现在可就是在珍惜当下。”
“既然沈兄弟你铁了心要继续跟汪家斗下去,那老朽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请便吧。”
老朝奉叹了口气,朝着学徒递去一个眼神:“给沈兄弟把门打开。”
“好咧。”
看了眼跟自己擦肩而过的学徒,沈笠突然开口:“汪时济现在用多少钱买我这颗脑袋?”
话音刚落,一个冰冷的枪口便顶在了沈笠的后脑上。
“不少,有一百万宝钞!”
学徒话音狰狞,举枪的手臂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栗。
“啧啧,就这价.汪时济这老王八蛋,他妈的看不起谁呢?!”
沈笠破破烂烂的袖子底下猛地亮起了一道匹练般的寒光,右脚向后一蹬,踹在学徒的肚子上。
砰!
灼热的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在沈笠的侧脸刮出一条血口。
沈笠手中的寒光也同时飞射而出,精准没入学徒的咽喉。
砰!砰!砰!
晃动的枪口火光不断,流弹横飞,在紧闭的卷帘门上打出几颗指头大小的孔眼。
轰隆!
雷光轰鸣,混着风雨从孔眼冲入店内。
明黄的灯光照着老朝奉阴冷的表情,映得沈笠双眸凛凛生光。
就在这个档口,沈笠已如猎豹一般窜了过来,飞身撞向激活了械心的老朝奉。
人高的柜面被两道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摧枯拉朽般撞的粉碎。
下一刻,钢铁叫击的声响从四起的烟尘中暴起!
哐当!
良久之后,当铺的卷帘门再次被人拉开。
沈笠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走出店门,大步走入肆虐的风雨。
在他身后,猩红的血水顺着台阶缓缓流下。
是夜,汪家府邸中搭设的灵堂,锣鼓声还没停。
一道锦衣华服,五官脂粉气浓重的青年投影站在灵位前,表情哀痛,向着祭拜的人群拱手行礼。
人虽然死了,但还是不能失了礼。如今帝国内一批不上不下的小门阀间都流行这种作风。
而这个青年,自然就是六天前被人捅死汪阀阀主之子,汪拥锦。
“家主,请您节哀”
“节什么哀,一个拿不上台面的废物罢了,如此丢我汪家的脸,他就算没死我也会亲手宰了他。”
唇留长髯的汪家阀主汪时济,语气中半点没有儒序中人的儒雅气度。
只见他挥袖打散自己儿子的亡魂投影,盯着身前诚惶诚恐的汪家子弟。
“沈笠的尸体找到了没有?”
“暂时还没。”
子弟忙声说道:“不过请家主您放心,沈笠这次绝对活不下来”
“我不需要你这些没用的保证,我要看到的是沈笠的尸体!”
汪时济冷声道:“他的脏手沾了我汪阀族人的血,就必须要用命来擦干净,明白吗?”
“明白,明白。”
点头应声的子弟,突然心头所感,转头看向身后。
嗯?
半空中,一个两尺见方的背包从高空落下,看样子应该是被人从远处抛进来。
“家主小心!”
这名子弟突然放声大喊,却已经为时已晚。
轰!
飞涨的金红笼罩整个汪宅底楼,几名子弟被席卷的热浪瞬间吞噬,包括还在发愣的汪时济在内。
嗖!嗖!嗖!
数条火龙出水从门外呼啸飞入,轰然炸开,被余波吹散的火势露出满地的残骸和焦黑的尸体。
两手分持刀枪的沈笠片刻不停,躬身腰背在火海中狂奔,直奔方才汪时济所在的位置。
咚!
一道拳影从升腾的焰火中突然暴起。
沈笠猝不及防,仓促横刀架挡身前,被一拳砸的飞退。
火光熄灭,露出一个身穿齐肩比甲,双臂泛着金属寒光的身影,纵身扑向沈笠。
突然的遭遇,顷刻间演变为生死搏杀。
两人拳来脚往,都是分毫不退。
沈笠尽起一身技击武学,手中快刀迅猛暴烈。
可和他对阵的这名兵序却出奇的皮糙肉厚,刃口砍落,不过炸起几点火花,反而震的沈笠虎口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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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之人长相陌生,在沈笠之前探查的情报中根本没有对方半点消息。
而且此时姓汪的不知所踪,反倒是四周脚步声越来越响。
种种迹象,沈笠明白自己是中计了!
可那又如何?
沈笠心头一发狠,选择硬抗对方一记击腹的重拳,反手一刀狠狠劈进对方肩胛骨之中。
果断撒开刀柄,五指捏紧,重拳锤在那人脸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