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娘打死我!”
“不会的,但你要是不还钱,这里的人肯定能打死咱俩!”
当晚,七奶奶正在祭祖,仪式过后,全家吃团圆饭,突然,仆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七奶奶,不好了!不好了!”
七奶奶身子一颤,不用猜,肯定又是小儿子闯祸了,这种场景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了,但她万万没想到,儿子这次闯的祸比天都大。
饭局搅黄了,全家人陷入沉思,七奶奶愁眉不展,明知对方做局敲诈,但也没办法,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有文书字据,这钱必须得给,六十万现大洋,一下掏出去,数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那天正好陈三爷也在府上,帮着七奶奶祭祖打下手,眼见出了这档子事,他沉默不语,他深知自己来到东北能找到这份差事已是万幸,他不想再沾赌,更不想惹上江湖恩怨,但此刻,眼见七奶奶一夜白头,思考再三,想起了《西游记》里的一句话:知恩不报非君子,万古千秋骂罪名。
他心一横,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七奶奶,敢不敢让我去试试?”
“你?”七奶奶一脸怀疑。
“只要你信得过我,敢把银票交到我手上!”陈三爷坚定地说。
七奶奶望着这个一脸严肃、平日不苟言笑的年轻人,思忖片刻:“我信你!”
她知道陈三从不说大话,凡是陈三答应过她的事,都做到了,比如布匹月产量翻倍、五岭屯的货仓转建四道口,她早就感觉这个年轻人骨子里有东西,正准备再行试探,家里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也好,凭借这个事,能试出陈三水深水浅。
那时铁良头上的伤早已经好了,只是脖子不太灵活,不能过分扭头,医生说是脑部受重击压迫神经留下的后遗症,不管如何,铁良又可以跟随陈三爷征战江湖了。
两人拿了银票来到那家赌档,见了老板,老板是个山东人,早年闯关东过来的,身高八尺,很健壮,脸长长的,眼窝深陷,五十来岁,老谋深算的样子。
小主,
“钱带来了?”旁边一个小厮问。
“带来了!”陈三爷说。
“那就呈上来吧?”小厮叫道。
陈三爷一笑,指了指老板,道:“还不知这位老板尊姓大名?”
小厮怒道:“放肆!这是威震东三省的海爷!”
“哦,海爷,久仰,久仰!小的陈三,见过海爷!”陈三爷赶忙一抱拳,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海爷是哪根儿葱。
海爷冷冷一笑,瞥了陈三爷一眼,没搭腔。
“你还磨叽什么?还不快把银票呈上去?”小厮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