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颤声道:“大人,草民村里,一个姓的族人,原有三百多口人,可现在只剩下几十人了。”
“他们被人从自己家赶出来,长辈祖宗坟墓不保,冬日里又冻死了一些家贫的族人。原本有田有产的,全族成了流民,像草民家这样的,附近还有至少三百户人家。”
他说完,面容扭曲痛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没有房屋栖身,祖坟被毁,家里谋身的良田被毁,还有那趁火打劫的流氓,想要逼迫族里身家清白姑娘为奴为婢。草民便是为了他们,也要拼死讨个公道。”
潘彬宽慰道:“老爷我正是刑部侍郎,恩人且细细说来,待我同尚书一起受理,定为恩人家人讨个公道……”
听见终于有人做主,孟庆禁不住泪流满面的道:“听说是闽南总督为了讨好驸马,给他们弄一个什么风水宝地,便让附近几个村迁走。”
“草民祖辈居于此,自然不愿,随后有山匪来,里正和村里的秀才为了救人,还受了伤。”
“草民家里有被征过兵的,他们说山匪好似老练的士兵。之后,隔壁村早几年被带走去做姨娘的妹子派人回来探亲。说漏了嘴,草民这才得知,家里的田地都归了杜府……”
潘彬又问:“只有恩人一个证人?”
孟庆顿时满脸怆然:“我家大伯父亲老母孕妻,甚至是家里兄弟连带着两个侄儿侄女,都死于山匪刀下!”
“还有一个堂侄儿,被虏做了匪,任人奴役,才得了这家破人亡的真相。他本是与我一起来京城找人做主的,可是半路他给我们引开追兵,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因为听说京城里的大官在奉命查泾州,其他像他这样的早早就被灭了口。
孟家老二忙提醒父亲,“就是孟犊,我头一次被山匪绑了,钱财都没了,眼看着要撕票,前头两个都被砍了,到我时,孟犊跑的时候,把我们几个一起给放了。”
治下有山匪灭门!? 潘彬好似想起来,兴元元年冬日的时候,的确在那个时候剿过山匪。
只是那个时候朝廷的重点在边关和抚州上头。户部审核之后,拨了兵械粮草,让他们自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