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没事,但赵麦又吆喝又找人,不出半日,诏狱内外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在这里受了刑罚。
更关键的是邵安去哪了,他到底动手没动手,沈谦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这些都已经变成说不清楚的状态。
邵思昌抿嘴,呼吸急促,他想了无数的措辞,最终低下气,小心翼翼追问:“您身上这伤,是怎么来的?”
沈谦缓缓睁开眼睛,笑着反问:“侯爷觉得呢?”
他调侃:“这狱中方才只有我和邵安两人,我被拴着手脚吊挂着,他夺了赵麦的鞭子站在我面前。”
沈谦微微勾起唇角:“至于接下来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晕过去了,不记得了,醒来就是这幅模样。”
邵思昌觉得自己一股血冲上脑袋,手一下就攥紧。
沈谦这是明着算计邵安啊!
邵思昌张着嘴,深吸好几口气,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拱手道:“郡公,这件事您给个准话,您要侯府怎么做?我定尽力而为。”
牢外大雨,牢里回荡着滴滴答答的雨声。
沈谦手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
他看一看站在边上的狱卒,和大理寺少卿,只一个眼神,两人忙往后退了几步,带上外面的牢门。
沈谦注视着邵思昌,他低沉道:“侯爷若是管不好自己的儿子,我不介意多帮几次忙。”
邵思昌抿嘴。
他一头雾水,没跟上沈谦的思路。
“邵安针对我,侯爷帮他铺路,这都无可厚非。官场本就如此,你针对就针对了,我沈谦没话说。”他声音越发寒冷,“但他将李念堵在酒楼里,逼她喂饭,质问她与我的关系……”
沈谦盯着邵思昌震惊的双眸,冷笑道:“这就过了。”
雨声阵阵,邵思昌光是想想就觉得背后极寒。
他头皮发麻,嘴巴一张一合,半晌没说出句话来。
邵思昌半生自认知行合一,没干过疯狂的事,下意识认为自己的儿子们最少也能是个有脑子的正常人。
哪里会想到自家居然出了个有脑子的疯批。
事情也做了,祸也闯了,眼下主动权因为沈谦这一身伤,明眼人都知道是又回到沈谦手里去了。
邵思昌叹口气,他跪在地上,向着面前慵懒坐着的沈谦,叩首一拜:“求郡公放我儿一条生路。”
沈谦垂眸看着他跪拜的模样。
他们都是异姓公侯,按理说应该是站在相同立场上,托举皇家的人。
古来侯爵多自傲,能对他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郡公做到这一步,并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