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在天宝临台外相隔五十丈的巨型假山内左等右等,看到逐渐有人靠近,他心中狂跳。
等待看清来人,他的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怎么是你?”他语气淡淡地开口。
“怎么不能是我?”苏柳溪挑眉,她眉宇沉沉,似是隐忍了极大的怒火,“怎么,你以为来的是谁?”
“没有,”顾时甩袖转身,“我还要去羽林卫跟御林军那边走一趟,之后还要去膳部司,你先回宴席。”
“三言两语就想打发我?”苏柳溪顾不得形象,大步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的官袍衣袖,“顾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蠢事?那是南渊太子妃,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你个蠢妇,闭嘴。”
顾时恼羞成怒,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力度太大,苏柳溪一个站立不稳,踉跄两步,撞在了假山上。
她的右手手臂位置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顾时连忙想要伸手将苏柳溪扶起,伸到一半,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似是害怕引来旁人注意,他放下双手,重新压低了声音,“这事,我心里有数,你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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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柳溪被气得眼眶发红。
奈何顾时转身以后就利落离去,连一个停留,一个眼神都不留给她。
“小姐,”翠娥看到顾时怒气冲冲从假山离开,急忙进了假山,“你怎么了?”
刚才那一撞,苏柳溪头上的发冠因为惯性,歪了些。
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落了几缕秀发,整个人看上去破碎又柔弱。
这种情况下,连翠娥一个女子都恨不得上前好好安抚她家小姐。
偏偏那个郡王爷却是铁石心肠...
“王爷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她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是顾时对苏柳溪动了手。
苏柳溪阻止了她把话往下说下去,“宴席快要开始了,我们先回去吧。”
“难道真的任由王爷再这样下去吗?”
翠娥一脸担心地帮苏柳溪整理仪容。
要是可以,她恨不得立刻回去宴席揪起那个南渊太子妃的衣襟,质问她为何要破坏她家的小家?
可是,她知道她不行。
似是看出了翠娥的想法,苏柳溪淡然一嗮,“错不在那个南渊太子妃,而是顾时那个贪生怕死的忘恩负义之徒,你莫要做傻事,免得到时候节外生枝。”
翠娥快要急哭了,“可是总不能一直任由王爷这样荒唐啊?”
苏柳溪苦笑,目光落在虚空。
“既然阻止不来,那就让他撞撞南墙。”
...
慕容景衍是在夏蝉离开办事没多久回来的。
此时宴席之上已经开始有人在窃窃私语闲聊。
因着宴席还未开始,慕容景衍的位置又在沈慕兮旁边。
两人忍不住凑在一起咬耳朵——
“已经查清楚了,苏勇没死,当初是被回疆圣女用邪门歹毒的替身巫蛊换回一条命,只是现在还在昏迷不醒。
顾时在你跟女儿坠崖当天去了崖底的寒潭旁,现在你尸体跟冰棺被放在寒潭旁的天然石洞里,看样子,顾时是不打算给你们下葬了...”
沈慕兮有点意外,“这么久了,冰棺不融化?顾时这是想做什么?”
她的尸体都烂成什么样子了?
还要被冰镇放在寒潭边?
这湿气得多重?
慕容景衍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也许,他真的对你旧情未了?”
“你可拉到吧。”沈慕兮嫌弃皱眉,“别在我面前说这么恶心的话,影响食欲。”
慕容景衍摸了摸鼻子,趁机小声开口,“你之前用在父皇身上的药还有没有?”
沈慕兮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该不会是看顾时不顺眼,想先弄死他吧?
“傅君靖需要。”
傅君靖,北宸显王。
这俩是要某朝篡位啊。
沈慕兮难以置信地看了慕容景衍一眼。
后者心虚地干咳了一声,“本宫也就问问,问问...”
两人脑袋碰到一块小声交谈的动作很明显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