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皇帝没有批阅奏折,甚至连苏培盛都没有在跟前。
未几,从养心殿的后门处,绕出来一人。此人一身太监打扮,却一脸凶恶,下巴上尽是胡渣,显然并非真正的太监。若是甄嬛在此,大概就会认出,这人正是上一世暗中为皇帝办事的夏刈。
夏刈一进养心殿,便叩头请安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微微颔首:“嗯。你先起来。”
夏刈起身,上前问道:“皇上今日吩咐微臣,不知是为何事?”
皇帝从龙椅下翻了翻,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片钥匙,随后又走到了养心殿大清舆图的面前。皇帝将舆图一角掀起,竟然露出了好几个孔洞。皇帝开始计算起了不知道什么东西,随后将钥匙插入其中的一个孔洞。
随着钥匙的扭动,原本的大清舆图的另一侧,竟然凸起了一些。皇帝又放下这边的角落,走到舆图的另一侧,将那凸起掀了起来。只见那凸起之中,赫然是一抽小小的抽屉,抽屉之中,则是一枚小拇指大小的玉质印章。
皇帝将印章取出,又用手在印章中间一按,那印章就一分为二,从中间断了开来。随后,皇帝将带有图案的部分放了回去,又将抽屉合上,将舆图另一边的钥匙抽了回来。
皇帝将那半边印章交给了夏刈:“夏刈,最近朕察觉有些不对,早些年朕在王府做的布置或许有些异动。你拿着这半边印章,去王府中查看一下有何不对的地方。记得,别叫人看到你的动作。王府里的那些东西,一旦暴露出来,你后果如何,你知道的。”
夏刈领过印章,赶紧跪下接旨:“微臣知道!只是,最近微臣也有去王府看过,却未曾发现不对,皇上是否多虑了?虽然皇上您将微臣安排在粘杆处,为的是掩人耳目,可微臣却察觉,依然有人暗中窥视。微臣去的太多,只怕是不好。”
皇帝却是摆了摆手:“不必在意那些窥视。不管他们怎么怀疑,没有朕的印章,他们不可能看到王府里的东西。只是,最近有些事实在诡异。先是京城鼠患,今日,又有冬日暴雨,前些日子还有各地频发的地动,朕不得不防。”
“朕这皇位如何来的,连太后都不知道。这些手段实在诡异,朕能成的,其他人未必不能成。朕给你透露一二,是朕信任你,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去做。但若是你辜负了朕的信任,你也知道朕的手段。”
听到皇帝的话,夏刈瞬间想起了被自己选择性忘记的那些,皇帝的狠辣手段。这位是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下得了手的人,下手还那么隐秘果决。若不是皇帝亲口告诉自己,就连他看惯了生死的人,都觉得寒毛直竖。
更何况,皇帝知道的那些东西,不是他们这种凡人可以对抗的。他即便是作为皇帝最信任的血滴子,也不敢真的觉得皇帝是能因为他放弃一些东西的。
皇帝能将那些连太后都不知道的隐秘说给他听,一方面的确是信任他,更多的还是约束他,让他不要觉得能逃离皇宫,就能够逃出皇帝的手心了。再有就是,作为不能经常出宫的皇帝,那边的事也确实需要个人多看着些。
夏刈压了压心里的恐惧,更加虔诚的低了低头:“是,皇上,微臣必当尽心竭力。”
皇帝点了点头,将语气放缓和了些:“还有,你出去的时候,也多看着些年羹尧。宫里宫外盯着的人不少,就算朕不怕他们查王府那里,朕也不想让他们看出朕的心思。你多查些年羹尧的事,王府那里尽量还是少让人知道。”
随后,皇帝也抬了抬手,示意夏刈先起身说话。
夏刈起了身后,眉眼一低,上前一步:“皇上,年将军进来也确实跋扈了,这些罪证倒是好收集。只是微臣毕竟还是暗地里做事的,这些证据未必可用啊。依微臣看,还是需要前朝有臣子能够将这些证据明面上拿出来,才能服众。”
皇帝也是点了点头:“这事朕知道。朕本来看中了莞常在的父亲,甄远道。莞常在在宫里不算得宠,即便父亲得了重用,在后宫权势不大,甄远道做事也不会太嚣张。再加上朕给甄远道她女儿荣宠的许诺,本来这件事十有八九可以定下的。”
“只是不知为何,甄远道这些日子在前朝,竟一改往日性格,变得懦弱起来。朕看他是不可堪当大用了,因此,朕选了瓜尔佳氏族的瓜尔佳鄂敏来做这事。朕已经许他都察院御史的职位,还许了她女儿入宫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