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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风雨桥中,向依灵拉着柳伶薇坐下。
“哇,先前没细看,原来这风雨桥这般漂亮。”柳伶薇叹了一声,随后她看见了上面的牌匾,她大奇:
“哿嗡僦?好奇怪的三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向依灵解释道:
“这是苗话的谐音。哿嗡就是龙潭,僦就是桥。咱们苗寨五座风雨桥上都有这种匾额,嘎铥僦是螃蟹桥,僦哟妃是情人桥,僦岽乧是学子桥,僦餸嗡是回龙桥……”
“原来如此,”柳伶薇随后一指这几座桥:
“你们老祖宗眼力真准啊,这五座桥之间距离大致相当,白水河恰好被桥隔成了几段,每一段都很均匀呢。”
向依灵自幼长在苗寨,对风雨桥早已司空见惯,从未细想过这些问题,听柳伶薇这么一说,倒来了兴致,抬眼一看,果然如此——弧状的白水河如同一张弓,而五座风雨桥的位置,恰好将这弧弓均匀的分成几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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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说出这个念头。
碰巧这时,远方响起了一阵歌声,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先是一道甜美的女声:
“东坡倒来靠西坡,犀牛望月妹望哥。犀牛望月朝东海,想靠太阳落西坡。”
随后一道高亢的男声相和:
“园中牡丹棵靠棵,月中嫦娥靠梭罗,妹无靠处来靠我,二人连姻幸福多。”
向依灵拍手雀跃:
“哈,他们俩终于成了。”
柳伶薇听出这正是那日初来苗寨时对歌的男女,她问道:
“怎么了?”
“那是阿游和小曼。”向依灵十分高兴:
“他们俩已定情了,今晚就要成亲。”
柳伶薇大惊失色:
“成,成亲?”
向依灵扭过头:
“是啊,你没听见他们对的歌么?”
柳伶薇脸一红:
“我可没细听,羞死人啦。”
向依灵不解道:
“阿游喜欢小曼,小曼也喜欢阿游,这种事为什么要害羞呢?”
柳伶薇瞪她一眼:
“不害臊,难道你喜欢一个人,也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么?”
“不然呢?”向依灵理所应当反问道:
“不说出来,他怎么能知道呀?”
听着对方笃定的语气,柳伶薇顿时语塞,半晌后,她才嘀咕道:
“你们苗疆人真奇怪。”
“那你们中原人嫁娶是怎么样的?”向依灵反问道。
柳伶薇立刻滔滔不绝的说道:
“当然是双方父母提前商量;然后呢,聘书、礼书、迎亲书,这叫三书;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个就叫六礼。再然后是换庚谱、纳文定,彩礼嫁妆……等这些都弄完了,最后良辰吉日过大礼,才算真正成亲了呢。”
向依灵皱着眉头听完,随后吐吐舌头:
“你们中原人真麻烦,成亲说到底不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嘛?这么多弯弯绕绕,问这个问那个的,烦得人头都大了。”
柳伶薇生于世家,自幼耳濡目染这些礼法规矩,下意识的反驳道:
“才不是呢。”
向依灵微微歪头,想听听柳伶薇的高见。
谁知柳伶薇脸涨得微红,嗫嚅半天:
“不对,那个那个,嗯……哎呀,反正你说的不对。”
反驳倒是反驳了,可真让她说个一二三,她却反倒哑火了。
向依灵反问道:
“照柳姊姊这么说,如果你爹娘安排你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会甘心么?”
柳伶薇一愣,皱着眉思索起来。
向依灵续道:
“柳姊姊不是最爱看侠义小说嘛?我听你说过几段,那些侠义之士哪有这么多讲究?不都是和自己情投意合之人成亲了嘛?我瞧啊,他们倒更像我们苗疆人些呢。”
随后她指向歌声的方向:
“你瞧,成亲就是一件很单纯的事啊,阿游和小曼对过这首歌后,今晚小曼就带着嫁妆住进阿游家里去了,等到明年啊,他们就生个大胖娃娃……”
“向妹妹。”柳伶薇打断了她,随后朝她郑重的点点头:
“一语点醒梦中人。听你这么一说,那些礼法规矩,好像除了能折腾人以外,是半点儿用处也没有。”
“这才对呢。”向依灵轻笑道。
听着远处男女的对歌渐渐停息,柳伶薇突然想到一事:
“向妹妹,原来你们苗疆人也有嫁妆这种说法?”
向依灵点点头:
“从咱们苗疆女孩出生那天开始,妈妈就会用纯银替我们造一套婚衣,等到嫁人时,那套婚衣就是我们的陪嫁啦,当然只有一套婚衣也许不够,我们还会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带到丈夫家去。”
一提到衣服,柳伶薇立刻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