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个浑身浴血的人走了出来。
江笑书!
他扬起下巴,眼神微眯,睥睨众人:
“现在束手就缚者,可免死罪。”
一名杀手立刻道:
“凭什么?”
江笑书抬腿一踢,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如同皮球般咕噜噜滚动,停在了众杀手面前。
“赤明大人!”众杀手认出了人头的主人,失声大叫,几名杀手更是脚一软,跌坐在地。
“你们没得选。”浪书剑一振,抖落鲜血,不少飞溅到了杀手们的脸上,兀自滚烫。
可他们连擦拭的功夫都没有了,他们时而看看地下人头,时而望向不远处静静站立的年轻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人人脑中都像打了个响雷,脑中一片空白。
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出于本能的,纷纷挺起了手中的刀剑。
江笑书神情不变,只是向前走了一步,轻描淡写的一步。
嗒。脚步声不轻不重,但在静得出奇的墓中,却激起阵阵回声。
杀手们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前方的敌人仿佛一只索命的恶鬼,自己无论怎么抵抗,最终都会落命于此。
而那阵阵回声,像极了恶鬼索命前的低语。
终于,一个杀手支持不住,呛啷一声,抛下了手中的大刀,跪了下来:
“我投降,我投降!求小江公子饶我姓名……”
就如会传染一般,兵刃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众杀手再也生不起半点反抗或逃跑的心思,纷纷跪地求饶,束手就擒。
…………
通道内,盛于烬与众杀手相对而立,五具尸体隔在两方中间,兀自鲜血直流,洒得满地都是。
先前虺蛇下令围攻时,盛于烬内力极速运转,那不知名的横练施展开来,身躯顿时坚硬如铁。
“叮叮叮……”数声金铁交接之声响起,盛于烬硬抗下所有人攻击,随后一跃而起,在空中双刀连斩,转瞬间割下四人的首级。
落地后,身后风声袭来,盛于烬耳朵一动,犹如背后生了眼睛般,一脚倒踢而出,一名杀手胸口正着,只听得噼里啪啦如炒豆子般,杀手肋骨已断了十余根,胸膛塌陷下去,眼见是不活了。
盛于烬闪身后退,贴紧石壁,双刀封住门户,与敌人对峙起来。
众人们见他出手狠辣精妙,转瞬间伤了五人,更有一身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无不变色,纷纷瞧向虺蛇,等他发号施令。
虺蛇万料不到盛于烬竟有如此好本事,不由得呸了一口:
“狗蛮子,之前倒小瞧了你!”
盛于烬冷声道: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打架是用手脚,而不是用嘴巴。”
“嗯?”
“为什么你喜欢在开打前说这么多屁话?”
虺蛇脸色顿时一僵。
盛于烬嘴上得便宜,手上却也不闲着,身形一动,便向虺蛇杀了过来,逼近身侧时,兜头便是一刀。
一旁的杀手们立刻夹攻而上,一瞬间,左边三把剑加一根长枪,右边一刀一剑一板斧,共六件兵刃同时砍向盛于烬头脸。
盛于烬收回刀来,双刀呈剪刀状抬手一架,已同时接住六样兵刃的合击,可六人之力毕竟非同小可,盛于烬不禁被压弯了身子。
虺蛇见有机可乘,抬手便鼓足劲力向盛于烬头顶拍来。
这顶门是何等脆弱之地,岂能让功力强横的虺蛇拍上一掌?盛于烬百忙中猛一侧头,这一掌便落在了肩膀上。
“啪!”一声闷响,盛于烬肩头剧震,横练险些破功,身子又向下低了一尺。
眼见虺蛇收掌发功,拍来了第二掌,且招式更为精妙,掌影嚯嚯,如铺天盖地一般,万难躲避。
危难之际,盛于烬眼神一闪,已瞧出虺蛇这一掌中的某个极小的破绽。
他双臂一振,便已放脱了双刀,将头顶六把武器微微一抬。
随后他双手合十,恰巧夹住了虺蛇的手掌。
盛于烬虎吼一声,神力迸发,向内一夺。
这一招唤作“倒拽九牛尾”,练到精深之处,便连九牛所拉的车都拽得回来,对敌之时,一旦揪住对方肢体,只需这样一夺,敌人立足不稳飞向自己,便已稳操胜券了。
这本是脱胎自草原摔跤中的妙招,对手一旦中招,便有源源不断的后着加以配合,端的是十分厉害。
此时,虺蛇万料不到盛于烬突然舍弃双刀扣住自己手掌,一个晃神,大力袭来,那“倒拽九牛尾”已将他拖翻,砸向盛于烬。
盛于烬若抬腿一记“蛟龙出渊”直袭敌人心口,虺蛇肋骨多半要断上数根;若翻身背摔压制,虺蛇只怕要被砸得晕头转向;或者用头锤痛击敌人面门,也能取得非常显着的效果。
可盛于烬一招得手后,反而什么都没做,直直向后倒去,任由虺蛇往自己身上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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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围攻的六名杀手武器被震开,正卯足了劲再度劈砍下来,谁知定睛一瞧,刃下之人不知何时已从盛于烬换成了虺蛇。
这下投鼠忌器,他们立刻想收回手中招式,可使足全力的招式哪里能轻易收回?只见六人中,有三人急转身形改变进攻方向,如陀螺般转了起来;另外二人则强行收力,兵刃活生生顿在了半空,可他们脸色一阵惨白,已受了暗伤;剩余那使板斧的那人武艺本就逊色,加之兵刃沉重,实在收不住,结结实实劈在了虺蛇的腿上。
盛于烬则抓准时机,翻身一滚,便已抱住了使板斧那人的脚踝,他猛力一扳,那人便已倒地,盛于烬双手向后一接,双刀重回手中,随后干净利落一刀,便将此人斩杀。
回过头来,虺蛇已撑着站了起来,一条腿鲜血淋漓,显然是伤得不轻,他身后剩下的九名杀手见到盛于烬的眼神,不由得有些畏惧。
虺蛇此时心中万分后悔——自己一时托大,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夹攻盛于烬,待到发现不对抢攻时,却又被对方抓住破绽,反倒又被伤了一人,实在是太过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