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书听得众人感谢自己,不由得一呆,问道:
“什么意思?”
周自得笑着介绍道:
“这些都是武陵郡的大小商贩,这些年受尽了江岳帮的勒索威胁,可自从几日前,江公子你在芷江大煞江岳帮威风后,武陵郡以王阳为首的恶贼,便都纷纷龟缩不出了,个个夹紧了尾巴,听说您要来,更是一趟跑得没影了……哈哈哈哈,江公子,你说你如此义举,岂能不教大家敬佩?”
旁边一位老板道:
“是啊,自从王阳他们不再来惹是生非后,非但我自己免了那份保护费,就连咱们武陵郡的百姓,都个个有了上街的兴致,不过短短三五天,我赚的银子倒比先前一个月还多了呢。”
“是啊是啊。”“我家铺子也是,若能继续这样保持下去,不出两年就能再开个分店啦。”“江公子真是咱们的大恩人啊。”“他是老天派来惩戒江岳帮的天选之人,给咱们湘州带来希望啊!”“就是就是……”那老板起了个头,其余商人们便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起来,个个对江笑书交口称赞。
“江公子,你瞧,大家没有恶意,请把兵刃收起来罢。”周自得笑道。
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大出江笑书预料,想起自己剿灭王逵一党时的凶险,又见众商人对自己如此感激,心中也不由得十分欣慰,不过周自得劝自己收剑,他却有些踌躇。
周自得自然看出江笑书的顾虑,
哈哈笑道:
“江公子果然不愧是行走江湖的高手,无论何时都保持警惕,怪不得不可一世的江岳帮都栽在你手上。”
江笑书盯着他:
“周知府,说句实话,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请你为我解答疑惑后,我再收剑不迟。”
周自得点点头:
“江公子有哪里不明白?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笑书问道:
“你凭什么知道我要来?”
“哈哈,自然是因为王阳了,这人盲了一只眼睛,在江湖上好像有个诨号叫什么独龙哥,”周自得笑道:
“那天他把小丫头送过来时,满脸幽怨地说道:‘哼,叫你们大人把这条鱼崽子照顾好,来接她的家伙可是个狠角色,他周自得可得罪不起……’我们当时个个面面相觑,还是常常混迹于酒肆的几个小吏听了说书先生的评书后跑来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有位江笑书公子,在芷江一战成名,几乎铲除了江岳群贼在那里的所有势力,而且还使得江岳帮被迫求和,给了咱们各地商户百姓一片安宁祥和,如此英雄人物要来武陵郡,我们岂有不迎接的道理?”
原来独龙哥叫王阳。江笑书心中微微一动,随后冷声道:
“可那横幅却是今早才刚刚挂上去的,你们上百人也是今早才在府衙齐聚……你们从哪里知道我的行踪,这么准时的迎接我?”
周自得连忙解释道:
“不不不,江公子一定是误会了——从得
知你即将赶赴武陵郡那时开始,我们便早早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而且这里有一封芷江县令马忠国的信送来,信中提到,江公子你昨日晌午时自芷江乘车出发,但你身上有伤,大车不会开得太快,应该在凌晨或是今早抵达,大家生怕怠慢了江公子,因此昨晚众人便在府衙附近等候了……至于那横幅,昨晚暴雨,我吩咐门吏临时撤下,并再三叮嘱他雨停后第一时间挂上去……”
听他说了一通,江笑书神色一动,朝离自己最近的商人招了招手,那商人十分懵懂走了过来,江笑书问道:
“照知府大人所说,你昨晚是住在府衙附近,是么?”
“正是。”
“哪一家客栈?”
“啊,是府衙斜对面的桃花源酒楼。”
“那家酒楼可不便宜。”
“还好吧——一间上房,嗯……一两银子就能住一天了。”
在这位商人说话时,江笑书始终盯着他的脸,若是二人对话时,对方对答如流,江笑书多半会疑心这是提前背好的说辞,可听到自己问题时,对方却是思索了片刻才回答的,这才是真正思考时的状态,而且他表情神态都毫无破绽,以江笑书之经验,实在从他身上看不出破绽。
若说能毫无破绽骗过江笑书,这世上当然有这样训练有素之人,可这商人只是百余人中被江笑书随便拉过来的一个,若这群人都有那样的本事,便是十个江笑书加起来,也被
立刻拿下了,又何必绕这样大的弯子来骗他?
更何况,自己叫盛于烬他们离去,也没有受到丝毫阻拦……
想到此节,江笑书终于放下心来,收回长剑,拱手道:
“先前与江岳帮交手,生怕中了对方的毒计,因此错怪了诸位,得罪勿怪。”
众人见江笑书终于敌意尽消,这才纷纷大笑起来,江笑书身旁的商人一把携住江笑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