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的名单,以及举子们此次科举所做的文章,策论已经呈递在皇帝的御案之上。
皇帝很自然的先拿起会试的名单来看,会试第一名赫然是丞相之孙王准,皇帝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一双龙目里漾起森森寒意。
“让礼部尚书滚来见眹。”皇帝冷冷的对随侍在旁的内侍张建吩咐着。
礼部尚书杜衡战战兢兢的来到了御书房。
“臣杜衡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杜衡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冰冷的地砖之上。
静默片刻,皇帝威严冷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杜爱卿可知太祖爷当年因何要行科举糊名?更是为何把糊名定为铁律?”
“回陛下,太祖爷当年定下科举糊名是确保考试的公平公正,防止——”杜衡的话还未说完,皇帝的白玉镇纸已经飞了过来。
杜衡下意识的身体朝旁一偏,那白玉镇纸擦着他耳朵飞了过去,片刻之间好好的白玉镇纸成了一地碎落的玉片。
老贼王桂操控科举之前也有,但不似如今这般过分。
皇帝自己没法保住不以王桂之威行事的直臣,面对为王桂马首是瞻的杜衡等人他却发雷霆之怒。
皇帝是把对王桂的不满倾泻在了杜衡身上,他甚至不知杜衡到底是王桂的马前卒,还是单纯惧怕王丞相的打击报复而不得不妥协。
你这个坐在龙椅上的都对权倾朝野的王桂无可奈何,听之任之,凭什么要求底下的臣子一个个的都不畏权贵呢?
亏得太祖皇帝定下铁律不杀士大夫,若无这条铁律的话以王桂的权势和狠辣不知多少不服从他的朝臣已经变成累累白骨。
太祖皇帝定下的铁律是不杀士大夫,也就是保护读书人,不包括武将,所以老贼在皇帝的默许下才用一个莫须有罪名冤杀了收复旧山河,扶大厦于将倾的股肱之臣。
皇帝朝礼部尚书发了一通脾气,然后才重新拿起朱砂笔。
三天后殿试的成绩千呼万唤始出来,汴京大街小巷都贴上了皇榜。
“相爷,皇榜上咱们四衙内不是状元,而是探花,状元是宁海县的张安国,榜眼是——”还没等长随禀报完呢,王桂已经摔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