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宁站在桥上看去,那人浑身带着一股子淡雅风情。
陆嘉宁深深吸了口气,默默在心底盘算着如何开口,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答应她。
“露珠,你可见我发簪掉到何处?”陆嘉宁着急忙慌摸着发髻。
蹙眉焦急,“应该是掉在路上了,你去给我寻寻那支碧绿色玉簪,那是阿衍送我的,不能丢。”
露珠怀里抱着东西,有些难为情,“姑娘——”
“我在那边馄饨铺等你,你赶紧去找找,别被人捡去了。”
说着陆嘉宁下了石桥,走到斜对面的馄饨铺坐下,点了碗馄饨坐下,露珠才安心离去。
陆嘉宁看着露珠走远,立刻取下帷帽朝那人看去。
那人似乎有感应般也朝她看来,眼神清清白白,无半点越矩。
陆嘉宁定了定神朝他走去,站在他身侧,衣袖不经意拂过他肩处,那人下意识垂下眸。
“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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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没想到她会走来,捏着毛笔的手明显顿了下,随后起身跟在她身后。
陆嘉宁听着身后脚步声,心里的胜算大了些,握着那帕子的手也松了一丝。
往前走是一个偏僻胡同,陆嘉宁朝周围多看了几眼,见这没什么人,心里酝酿好情绪停下,转身去看他。
“公子近日可要上京去?”
那人认真点点头。
“公子可否带我一同去?”
那人似乎不解看着她。
陆嘉宁酝酿着情绪,泪水瞬间涌了出来,眼角薄红,引人怜惜,准备着说辞开口,“我——”
她刚开口,那人也紧跟着开口,后退一步朝她拱手,“姑娘若是愿意,自然可以。”
他的声音清冽中带着一股子书香气息,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儒雅之气。
陆嘉宁似乎没反应过来,她准备了那么久的说辞没用上呢。
有种夫子要抽背古籍,私下准备了许久待夫子抽查,夫子摆摆手告诉她回去吧。
不过最后结果是好的。
陆嘉宁清了清嗓子,眼泪瞬间收了回去,声音里带着些许愉快,“公子可否这两日便去?”
进京赶考的学子一般都会提前去,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那人端端正正又朝陆嘉宁行了个拱手礼,嗓音低醇,“在下陈鹤羽。”
陆嘉宁没注意他的用意,一心只想着解决此事,又重复一遍,“陈公子,这两日可否去京都?”
陈鹤羽压眸看着她着急的神情,“自然可以。”
陆嘉宁松了口气,嘴角立刻扯着笑,“后日卯时,我在东街桥头等公子可好?”
陈鹤羽认真点头,“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陆嘉宁激动地从腰间拿出刚才丢失的碧绿色玉簪塞给他。
“公子把这个换了银两,先着手置办一辆马车以及路引,剩下银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后日一并带来,能保我们去京都。”
陆嘉宁知道眼前这人身上没什么银两,不过她有,她只缺一个为她准备离开工具的人而已。
陈鹤羽感触到那冰凉的手覆上他的手背,顷刻间眼眸暗了暗,低眸盯着她那双手看,只一瞬便收了回去。
手里丝滑柔软的感触不作假,比书堂里那些公子哥锦衣缎子还要丝滑。
陆嘉宁对着他笑,“公子,我先离开了,后日桥头见。”
刚转身,便被人叫住。
“姑娘。”
陆嘉宁回头看,“公子怎么了?”
陈鹤羽顿了好一会才开口,“在下有银子,昨日姑娘给的有二十三余两,已经足够了。”
陆嘉宁心里以为是给他银子伤了自尊,毕竟读书人向来清风亮节,不愿意接受施舍同情。
“那是买画的钱,公子的画甚好,不是我给公子的,是公子自己挣来的。”
随后目光落在被他握在手里的玉簪上,“这个是马车钱,路引的钱等后日我再给公子,一码归一码。”
陈鹤羽看着眼前人,眸子清澈,又行一礼,垂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轻颤,“敢问姑娘芳名?”
“陆嘉宁,嘉赏的嘉,安宁的宁。”
陆嘉宁笑笑,“公子我先离开了,外面有人等。”
陈鹤羽抬头,发现已经没了身影,刚才的一切仿佛是场梦一般,只有手里的玉簪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日,她如仙子般出现。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就算再见到也是形同陌路,而且那日跟同她一起的男子,看起来非富即贵,两人关系亲密。
没想到今日竟能再遇见,还要和她一同去京都,仿佛是一场梦。
她红着眼眶望向他时,那泪水像是砸在他心上,恨不得上去擦拭,可他又不敢。
一身清穷,怎敢上前打扰。
陈鹤羽好久才平复心底的悸动,将玉簪放进怀里,迈着步子出去,目光不自主的朝对面馄饨铺看去,早已没有了身影。
陆嘉宁刚出去便瞧见露珠从远处赶来,朝她走去,露珠着急说寻了一圈也没找到那玉簪。
陆嘉宁佯装失望,“不必寻了,以后让阿衍再买一个就是了。”
跟着露珠一同往回走,路上看到卖画本子的,一时兴起买了好多本。
得到想要的答案,陆嘉宁一路上心情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