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宁见过程则绪平常的模样,说起话来声音冰沉沉的,让人心生畏惧,绝不是如今这般平淡。
他的一个念头便要让她舍弃一切,委屈求全在他身边。
若是个正常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个疯子!
“我为何要等你,我凭什么要等你,是你害了我,用下三滥的手段将我迷晕,我有夫婿,我的夫婿是贺衍,绝不可能是你,疯子……”
陆嘉宁想挣扎,身子越发无力,无尽的悲伤化成泪水从眼角滑落。
粗粝的指腹划过眼尾,陆嘉宁偏过头,指腹划过脸颊触碰到耳垂,程则绪收了手。
“你为何这般怕我?”
回应他的是一阵小声的呜咽声。
程则绪如今不想惹她,怕人做出过激行为,终是败下了阵,“阿宁想要什么我都给阿宁寻来,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便可。”
陆嘉宁笑的凄凉,“我要你死。”
程则绪收紧手臂,语气仍然平淡,“若我死了,在京都便没人护你了。”
护她?
程则绪将她带回京都,简直是直接将她送进虎口。
那些人又怎么会放过她。
如今无人庇佑,又要入那深潭。
又过了几个时辰,肢体渐渐有了力气,从程则绪身上挣脱下来。
马车里榻极其宽敞,能两人平卧浅睡,漆木厢壁两侧摆放四方案几,木托上放着花瓷茶具,浅青色窗帘随着马车晃荡。
陆嘉宁紧紧缩在里侧,双臂环着身子离程则绪远远的,红着眼睛不去看他,马车上铺着冬季才会用的毯子,愈发燥热。
长发散乱在身侧两旁,额间碎发粘黏在汗水中,里衣湿乎乎一片。
也不明白程则绪大夏天在马车内铺冬日才会用的毯子做什么,她闷的脸色发红。
程则绪坐在一旁,偷瞥了看她谨慎的模样,压抑住心中的烦闷,抬手将两侧帘子挂起,从案几上拿来折扇对着她扇。
他在军中待惯了,夏季酷暑,冬季严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望着眼前的姑娘汗水淋漓的模样,又心生愧疚。
路途遥远,他只想让她路上舒服一些,上次来益州途中见她受不了颠簸,许诺她回来时乘坐马车。
凉风吹过,掀起发丝打在脸上,惹的陆嘉宁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