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承言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笑意,仿佛没听到般拢了拢陆嘉宁身上绒氅,指腹摩挲着领口绒毛,将她送上马车,回到院中听着羽书汇报。
“昨日王公公传信来,未时末,程将军匆忙入了宫,不到半个时辰沈相也入了宫,圣上身边王公公说——”
羽书顿了下,只觉得身边冷嗖嗖的,“圣上想将陆姑娘许给程将军,昨日圣旨已拟好,今日怕是会下达至陆府。”
他昨日收到传信便抓耳挠腮,又听到屋内动静,实在不便去打搅。
羽书良久没听到身边人出声,只觉得此刻背后似有寒风呼啸,头皮一阵发麻。
若不是沈丞相私下联合御史大夫劝谏阻止,又被承安侯插一脚,太子妃的圣旨早已下达陆府。
最主要的阻力是,圣上猜忌。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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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门外,许予朝裹着粉色绒氅着急乱转,时不时朝外望几眼。
从昨日下午便被母后吩咐守在这蹲皇兄,若母后真想见皇兄,大可派人去喊来便是。
想来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许予朝不满嘟着嘴,在瞧见一抹玄色身影时,急忙下了台阶冲上前。
“皇兄,母后让皇兄去趟乾坤宫。”
不知为何,总觉得皇兄身上带着怒气,许予朝说完便低下了头。
许承言未搭理,径直走上台阶,殿外小太监匆忙迎上前,“参见殿下,陛下吩咐今日不见任何人,殿下要不明日再来?”
许承言漆黑冷眸扫过殿外小太监,小太监微抖着身子低下头不言。
许承言冷笑,似乎又回到婚约被解除那日,他也是这般在殿外等候,炎炎夏日浸透衣物,从正午等到深夜,父皇都未曾召见他。
后来他又去乾坤宫求母后,跪在院中一夜一日,最后只得到一句‘娘娘身体不适,殿下请回吧。’
他们清楚知道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自身背后利益对他避而不见。
许承言面上阴云密布,抵着手中玉扳指,转身朝乾坤宫走去。
许予朝松了口气,拍着胸脯看向许承言离去的身影,“皇兄这是怎么了,那副模样简直要吃人。”
春芝瑶瑶头,“奴婢不知,殿下些许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吧。”
许予朝不以为意,“还有皇兄解决不了的事?真是奇怪,昨日母后似乎也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