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那些经历,海兔有自信征服横贯沟渠,也确实实现了梦想中的征服。
但这之后,它充满了疲惫。
像是惊恐的灵魂,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如果没有一只聒噪烦人的海葵,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海兔想,今年,真是最棒的一年!
眼见海兔沉默下去。
海葵自觉占了上风,移动向岸的边缘。
越是靠近岸,沟渠幽深的实体,就越是令海葵感到恐惧。
它蓬勃的自信心,每靠近岸边一点,就缩小一点。
最后,像是一根生长在海崖壁上的单支海虫,僵直,不敢动。
海葵抿着嘴,咬着牙。
到底还是灰头土脸地退回来。
而当它回转身。
休息完毕的海兔,已经再次游动起来,朝着粒城的方向,云朵要被召唤的场地,热情地游动过去了。
一定要赶上啊!
海兔想。
——而现在,白豚索多趴在埋伏点,顶着背后猎食者贪婪目光的压力,脑子里,不断回忆当时背诵的故事。
它已经忘记老师如何讲解这个故事了。
它也不记得,自己究竟花了多少时间去背诵,以及如何找到萨尔林特老师,如何鼓起勇气,如何哼哼唧唧,如何蒙混过关。
现在,索多只是盯着横贯沟渠的边缘。
它想——我要做海兔,不能当海葵!
索多匍匐在粗糙的海底沙地上,水虽然令一切都显得柔顺而温和,但真实的触感仍旧在相接处的皮肤上提醒它,这不是它该和想要待的地方。
身后的家伙,那头灰鲸鱼,简直像是死神豢养的猎犬。
但仔细想来,索多甚至想笑,它曾经,也是迫使其他海中生物,瑟瑟发抖的,带来死亡的狗。
除了那些贝壳宫因为上了年纪的白豚的对于未来族群的发展需要而强硬灌输给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突然有用的知识。
索多的脑海里,它被投放入记忆库中的意识盈余,还有那些它在热烈和癫狂中纵情享受的新鲜与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