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虞被追上来的郑姨娘扶住。
她按着心口,挺直颀长的身躯,嘴角溢出一抹艳丽的血来,冷笑地看着前面的孪生妹妹。
虽然她和妹妹只相差了那么几秒,但从小她就如母亲般疼爱着,照顾着自己的妹妹。
她自己可以不吃好的,不穿好的,都给了妹妹,不让妹妹受苦受委屈。
她跟嫡出的兄弟姐妹,争夺父亲的宠爱,用自己的聪慧和努力得到父亲的关爱。
她才华出众,渐渐被父亲看重、培养。
她参加科考,十六岁三元及第,十八岁便入了内阁,成为皇上身边最红的人,被皇上重用,更被父亲和整个家族捧着。
她做这些,不过是想护着妹妹,让孪生妹妹和娘亲能在府中有尊严和地位,能锦衣玉食、安稳度日,能让妹妹日后嫁入高门贵族。
哪怕是庶女,有她这个“哥哥”在,妹妹也得是正妻。
可她的妹妹,落了一次湖昏迷几日再醒来后,竟然要置她于死地!
她,真的还是她那个单纯、敬重她这个“兄长”的妹妹吗?
宋崇渊几人在听到宋令凝的话后,皆是变了脸色。
坐在当家主母身侧的嫡女宋令怡斥责道:“妹妹可知你这话意味着什么?无凭无据,你这是要将我们全家都安上一个欺君的大罪,要我宋家被诛九族吗?!”
穿书女理直气壮,昂着下巴,极有优越感地对着封建社会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识短、只懂女诫三从四德的女子,“我是没有证据,但宋令虞究竟是男是女,脱了衣服让嬷嬷一验便知!”
在场的人都很诧异宋令凝的反常。
她和宋令虞是一母同胞,从小二人的兄妹感情就极好。
她没有哥哥的雄韬伟略,无法在仕途上帮助哥哥,但也能为哥哥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天冷了,她给哥哥添上她亲手缝制的衣服。
哥哥累了,她给弹琴煮茶。
哥哥挑食,她从小就学来了一手的好厨艺,御膳房的厨子都赶不上她。
她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哥哥,曾经为了哥哥跟几个庶女们打架,刘海下到现在还留有一道浅淡的疤痕。
人人都知道小丞相是妹控,人人也知道小丞相的妹妹是兄控。
然而此刻,宋令凝好像跟自己的亲哥哥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置亲哥哥于死地。
所以对比起相信宋令凝的话,宋崇渊更愿意相信宋令凝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她是我亲姐姐没错。”穿书女被几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盯着,她脸上一片难堪,很快又大义凛然道。
“但她的女儿身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要不了多久便会将我们宋家九族推上断头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九族,因为她一个人而全都身首异处,唯有大义灭亲,才能保全我们全族。”
“宋崇渊,宋令虞的女儿身很容易就能验明,你应该秉承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原则,有了怀疑就应该去验证,否则若是留下了隐患,怕是死到临头追悔莫及啊。”
宋崇渊目光沉沉地看着穿书女,一时间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