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对一个刚瞎了眼,过去二十年都身居高位所向披靡的太子殿下来说,很有羞辱性。
他的俊脸在黑暗里都能透出苍白,墨眸赤红,抿紧薄唇什么都没有说,坐起来,摸索着山壁,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宋令虞没有闺阁女子的柔弱,锻炼得身强体壮的,跟男人差不多。
她身上的长裙太繁复了,就用匕首割掉一大截,单脚跳着来到湛淮晏面前,放下干柴,生了火。
宋令虞转向身侧的湛淮晏,伸手去脱他的外袍,“放在火上烤干了再穿,要不然你受了寒,病上加病,很难熬过今晚。”
“好。”湛淮晏虚弱地靠在山壁上,自己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第一次给别人脱衣服的宋令虞并不熟练,一双手在他腰腹和胸膛摸。
湛淮晏抓住宋令虞的手,在山洞里声线喑哑,“孤自己来,你把你的外衣脱了,也烤干。”
“嗯。”宋令虞已经察觉到湛淮晏看不到了,于是在湛淮晏摸索着自己脱衣服时,她也脱掉了自己的外衣。
她和湛淮晏一样,都留了里衣。
湛淮晏的里衣是大红色的,衣襟微敞,挺立的喉结尤为性感,露出一片结实精壮的胸膛来,被散落的墨发遮挡得若隐若现,反而更蛊惑。
他在火光的映照下,俊美又艳丽,破碎虚弱,偏偏欲色十足,很妖冶的样子。
宋令虞看了好几眼才移开目光,专注地烤着两人的衣服。
很快她身上就热烘烘的,脸有些烫。
宋令虞便往后退了一些,跟湛淮晏一起靠在了山壁上。
湛淮晏把她刚刚的话当成圣旨一样,疼了也不喊,端正笔挺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卑微到甚至收敛起了气息,生怕惹了她不快。
直到他感觉到宋令虞坐在了自己的身侧。
湛淮晏伸了手过去,“孤看看你的脚,不能耽误了治疗。”
“不用,你休息吧。”宋令虞脱掉自己的绣鞋,自己给自己揉着脚,叹了一口气道。
“我们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或许先追过来的是刺客,也或许太子殿下你的护卫先找到我们,不管是谁先来,最重要的是受了伤的太子殿下你,要挺过去这一夜。”
宋令虞说完,怕双目失明的湛淮晏想不开,失去求生欲和意志力。
她想了想,安抚道:“你的眼睛看不到了,可能是中毒导致的,能解。”
“而就算一辈子都看不到了,也不要为此一蹶不振,自我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