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虞没有立刻答应,抬头看着昭帝问:“可如果,即便皇上保了几年太子殿下,几年后太子殿下的眼睛依旧没有恢复过来,到时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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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靠太子妃你了。”这会儿昭帝好像又认出宋令虞是太子妃了,他抬手在宋令虞的胳膊上拍了拍。
“朕做了二手准备,一面让医者给太子医治,另一面太子妃你和太子尽快生出皇长孙来。”
“若是两年后太子无法恢复过来,那就扶持皇长孙坐上皇位。”
宋令虞:“……”
昭帝的格局比皇后大啊。
但,咱就是说,这个皇位非得是湛淮晏来做不可吗?
宋令虞指了指自己,“父皇,你知道儿臣是出自哪家吗?”
“太子妃你不是武安侯的嫡女吗?朕当然知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朕糊涂了吧?”昭帝沉了脸色,不高兴宋令虞当他糊涂了。
宋令虞:“……”
湛淮晏已经拒绝跟皇帝说话了。
宋令虞话家常般,“父皇,其实为了江山社稷考虑,不管是失明的太子殿下,还是日后尚在襁褓就登基的你的皇长孙,那都是儿戏。”
“儿臣觉得,论才能,瑄王也可以继承大统。”
湛淮晏猛地转头看向宋令虞,俊美的下颌线紧紧收起,整个胸腔里都是一片冰冷,以及,嫉妒和醋意。
宋令虞感觉到后,抚了抚湛淮晏的手,摇头表示她只是在试探父皇。
湛淮晏苍白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当着皇帝的面,紧紧把宋令虞的手收拢到自己的掌心里。
昭帝对此不以为意,应着宋令虞刚刚的话,“是啊。”
“玦儿同样能继承大统,相比较太子,朕甚至更喜爱玦儿一些……”
昭帝不喜欢皇后,他喜欢皇贵妃。
平日他更宠瑄王,早早给瑄王封王建府,养大了瑄王的野心。
他爱瑄王是真的,让瑄王做太子的磨刀石也是真的。
太子从小到大太顺遂了,且感情用事,过于顾及儿女情长,不经历些磨难波折,这南昭的江山日后交给了他,也会毁在他手里。
所以他让瑄王一党跟太子一党为了争夺皇位,多年来兄弟阋墙,明争暗斗,互相残杀,叫太子和瑄王谁都不能除去对方。
但现在,瑄王打破了平衡。
高僧给太子批过命,如高僧所言,太子这一年遭遇了人生最大的生死劫难,所以他必须出手为太子谋划。
昭帝闭上眼睛,两手搭在腹部,许久没说话,似乎是睡着了。
湛淮晏等了一会儿,伸手给昭帝把被褥往上拉了拉。
他握着宋令虞的手站起身,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谁知,背后传来昭帝的一句话,“宋卿好好考虑一下朕许给你的。”
宋令虞顿住,回头看去。
昭帝仍然闭上眼,还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仿佛刚刚不过是她的幻听。
宋令虞压着心思,和太子一起出了御书房。
白总管行了礼,对宋令虞传达了皇贵妃的宫女的话,“太子妃,你的姑姑皇贵妃请你去一趟她的宫里,说是有赏赐给你。”
宋令虞在脑子里看着自己那只有15点的气运值,真是过五关斩六将,生存太不易了。
湛淮晏冷着脸,“阿凝不想去便不去,或者,孤陪你一起去。”
“太子殿下得留下来了。”宋令虞抬头看过去。
宋崇渊带着内阁的几个辅政大臣,正往这边来,应该是听说皇上醒了,一同的还有瑄王。
他们这是又来逼迫皇上废太子,另立储君了。
宋令虞和湛淮晏站在一起。
宋崇渊几人来了后,便对她和湛淮晏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湛淮晏恢复了平日的冷情尊贵,气场很强,淡声道:“宋丞相不必多礼。”
“不知宋侍郎可在?刚刚父皇提起了她。”
湛淮晏的双眼上蒙着白色绸布,居高临下的姿态,绑着墨发的红色绸带被风吹得扬起来,风采如神只。
他的脸对着宋崇渊几人,在用其他感官寻找着小丞相。
宋崇渊看了一眼湛淮晏身侧的宋令虞,不动声色地答着,“臣的儿子今日按时来了内阁,只是衙门那边有些事务需要她处理,臣让她去了。”
“算着时间,等会儿她应该就过来了吧?”宋崇渊这话也是对身侧的瑄王说的。
瑄王今日早早来到内阁,没见到宋令虞,浑身上下都冒着一层寒气。
平日皇上偏宠他,他在朝中几乎跟太子平起平坐了,见了太子不行礼,还等着湛淮晏称他一声大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