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色的衣摆被染红,却支撑着站在那里,目光朝外。
湛淮晏屏息听着脚步声,过了很久听到是又竹来了。
湛淮晏垂下去的手悄然握紧,却还是抱着期待哑声问了一句,“太子妃为什么不来?”
又竹屈下膝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回太子殿下,本来太子妃就想看看哥哥宋侍郎伤得如何,听说宋侍郎回去后就发起了高热,她慌慌忙忙立刻就赶过去了。”
“太医可有给宋侍郎看过?”湛淮晏本就苍白的脸色,又褪去了几分血色,伸手抓住陈太医,大步往外走。
“孤去看看宋侍郎,再接太子妃回来。”
又竹拦了一下湛淮晏,“太子殿下,太子妃不让你过去了,她要在宋府住几天,照顾宋侍郎。”
言外之意,因为他打了太子妃的哥哥,太子妃生气回娘家了。
湛淮晏的双目红了红,紧抿着薄唇,不由分说地绕过又竹,撞了一下门槛,又在陈太医的搀扶下站稳。
湛淮晏忍着伤口上的疼,不管不顾地离府,去了隔壁的丞相府。
房门紧闭,湛淮晏站在那里,没像上次那样带着禁军闯进去,吩咐陈太医,“去叩门。”
陈太医心里苦,却不得不上前,在那威武的兽头处,叩了几下。
大户人家的门是一直有人守着的,但过了许久,门房才从侧边开了小门。
他看到是湛淮晏并不意外,打着哈欠敷衍地行了一礼,“太子殿下请回吧。”
“丞相有交代过,不管太子殿下是来看我们的四公子,还是接太子妃回去,都要我们打发走你。”
无疑是在说,你一个处境艰难的太子杖责了我们家公子,还哪来的脸进我们宋家?
湛淮晏的神色屈辱又强硬,往前走了一步,“若是孤今晚非要进去呢?”
门房腰板笔直,“丞相的命令我等不敢违抗,若是太子殿下非要硬闯,那我们只能对太子殿下你不敬了!”
湛淮晏还没动,又竹就猜到了湛淮晏的心思,劝道:“太子殿下万不能像上次那样调了禁军,闯入丞相府,抢走太子妃,否则太子妃怕是会更生气,不愿见你,不会回去了。”
湛淮晏的身躯晃了晃,想反驳又竹什么。
但最终他握紧了拳头,往后退了几步,“你告诉太子妃,孤就在门外等着她,她什么时候愿意回去了,孤就什么时候走。”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陈太医苦口婆心地劝着,这是他们做奴才的本分和职责。
太子殿下身上的伤还没处理,连染血的外袍都没换,甚至瞎了眼,体弱,站在寒冬的夜里。
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皇后和太子的属臣们,那肯定会迁怒他们这些奴才。
他们劝不了也得劝。
陈太医和其他几个下人跪了下去。
“你们不必多说。”湛淮晏站在丞相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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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北风寒冷,凛冽如刀,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伤口处不断地淌着鲜血,砸落到地上。
太子飞扬的墨发飘逸,蒙眼的白色绸布被冷风吹掉,双目酸涩刺痛。
他却没有理会,始终对着丞相府的大门,身躯笔挺地站着。
“太子殿下你请回吧,四公子烧得人事不省,太子妃正守在她榻前照顾着,实在是无法跟你回去。” 门房按照总管交代的话,对湛淮晏道。
总管不知道太子妃有没有回来,这是丞相给的说辞。
宋令虞现在是真的没有分身乏术了,而且太子杖责了他的“儿子”,身为大奸臣他岂能不讨回来?
他就是要让太子受辱,又在寒冬夜里苦等。
“太子殿下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皇后娘娘会降罪太子妃,殿下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