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虞:“……”
宋令虞和湛淮晏一起接受着群臣跪拜,听着他们各种不重复字字珠玑妙语连珠的夸赞,没有飘飘然,反而眼皮子直跳。
明明只是负责了一个宫宴,只是达到及格分没有出错而已,这架势就搞得她好像立下了不世功勋,要她被万民称颂,史书记载。
昭帝这个腹黑有心机的,是不想让太子妃低调,要将她推到最高处啊。
湛淮晏扬起嘴角,这是阿凝应该得到的,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阿凝的才能。
她能母仪天下,甚至还可以临朝听政治理国家,跟他共享这万里河山。
昭帝和皇后在高位落座后,储君和太子妃、瑄王等皇室人,以及文武百官都纷纷落座。
原本皇贵妃也该出席,但今夜她称病缺席了,这分明是不把帝后等人放在眼里。
昭帝却没计较,仿佛皇贵妃真的病了,他让太医过去,还送了赏赐,赐了席安抚皇贵妃。
皇后的护甲掐了掐手心,朝宋崇渊后两位空缺的那个位置看去,语气里满满的迁怒,“怎么,大过年的,吏部尚书也病了不成?”
大奸臣的手不会伸什么长,安插了细作在她的凤仪宫,所以知道了她今晚要对小丞相下手,宋令虞才称病躲祸的吧?
不过皇后忽然想到,这些年一直是她和皇贵妃共同管理后宫。
现在皇帝把皇贵妃的权力拿走给了太子妃,皇贵妃还不得气得在宫里砸东西?
皇后高兴了。
湛淮晏听到小奸臣没来,蒙着白色绸布的双眼,立刻寻了过去。
他在桌案下握住太子妃的手,嗓音低沉地问:“你哥哥是真的病了吗?是不是那绝情蛊对她的身体有伤害?”
宋令虞反握住湛淮晏的手,也低声,看起来耳鬓厮磨的姿态,“哥哥要是病了,随从会第一时间通知臣妾。”
“臣妾没有接到消息,那就说明哥哥有其他什么事耽搁了,她很快就会来。”
斜对面,瑄王没有跟同为皇子的湛淮晏坐在一起。
他坐在了臣子们的第一个位置,丞相宋崇渊就在他旁边。
以往瑄王都是和小奸臣同进同出的,哪怕之前他的瑄王府离丞相府有一段距离,他还是会绕过来,坐着自己的马车到丞相府等着宋令虞。
而如今他的府邸就在丞相府旁边,他却不再等宋令虞,自己就来了。
他过来后,哪怕紧攥着腕上的佛珠,拼命地克制,还闭着眼,却仍然无法控制自己。
他又睁开墨眸,在宴会厅入口和整个大厅内搜寻宋令虞的身影。
结果他没找到宋令虞,与他隔了三个座位的位置一直空缺着。
直到帝后都来了,宋令虞也没现身。
过去宋令虞告假,生病等一举一动,宋令虞要么派人告知他,要么他从安插在丞相府的细作口中得知。
现在,宋令虞没有提前派人告知他,他也不让自己再去关注宋令虞的一举一动。
所以瑄王不知道宋令虞今晚缺席。
皇后的一句是不是也生病了,让他深邃锐利的目光立刻朝宋崇渊身上射去。
与此同时,他的心口又在疼了。
他担心宋令虞,所以蛊虫在啃噬他的心。
那种痛,没有体验过的人难以想象。
而他却每一刻都在承受着。
太子和太子妃在斜对面十指相扣,耳鬓厮磨。
瑄王泛红的墨眸看了过去,今晚的太子妃格外盛丽靡艳,就算不言不语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瑄王看着太子妃,心口竟然会泛起疼痛,让他一下子攥紧了腕上的佛珠。
这时,太子妃抬起头,目光穿过文武百官,在靡靡的宫宴上,跟瑄王的视线相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