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亲自去一趟东宫,看看摄政王是否还在,并让墨雷他们去丞相府找摄政王。”
“这两个地方找不到,就再去其他地方,今晚,将整个京城掘地三尺,本王也要见到摄政王。”
他就在这里守着太子妃不要跑了。
要是找不到宋令虞,那么无疑,太子妃就是宋令虞。
令虞如果是女儿身,一直在女扮男装,那么她肯定有束胸。
朝服她没来得及藏起来,被他看见了,束胸或者还在她身上,也或者,在床榻上。
而且他记得太子妃额头上有一道浅淡的疤痕,平常被头发和胭脂掩盖住。
要是榻上的女子没有那道疤痕,就能证明她不是太子妃!
“是。”墨云领命而去。
瑄王一步一步走向床榻,逼近,抬起的手再次抓住了帷幔。
下一秒,对于他来说是生与死的审判。
要么宋令虞是女儿身,他会得偿所愿。
要么宋令虞确实是男子,他还是在深渊里挣扎,求而不得,想爱不能爱,痛不欲生。
完了,宋令虞脸上血色尽褪,还是坐在湛淮晏身上的姿势。
她整个人一点点僵硬,面对着执着的瑄王,第一次失去了应变力。
宋令虞闭上眼,放弃了挣扎。
女扮男装十九载,日夜如履薄冰,更是在换回女装冒充妹妹嫁给湛淮晏后,步步惊心,朝不保夕。
她一直在往前走,没有怨天尤人,跟所有人斗智斗勇,见招拆招,一次次化险为夷。
但她,也有疲惫的时候。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湛淮晏喜欢的不是妹妹,也不是她这个冒充者。
她冒充妹妹嫁给湛淮晏,好像是做了无用功,显得她是那么可悲可笑。
所以,这种疲惫,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或许,就此暴露了自己的女儿身,是一种解脱。
宋令虞惨淡一笑,闭上眼没去看,任由湛淮玦的手慢慢掀开了帷幔。
忽然,宋令虞听到从殿外传来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是一道清朗好听如玉石相击,山涧中泉水流过的声音传来,“王爷,臣本来要回丞相府,但得知你在找臣,并且不放心妹妹,臣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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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令虞猛地睁开眼,那是小奸臣的声音,怎么会?!
瑄王伟岸的身躯一震,瞳孔剧烈紧缩,保持着手放在帷幔上的姿势,不可置信,机械又缓慢地转过头。
继而,他看到了走向他的,总是泰然自若、如竹、如山岗上吹过的清风的少年——宋令虞!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外袍,身上还是在湖边,他裹到她身上的披风,腰身被腰封勾勒出劲瘦的弧度,坠着一块暖玉。
那是最上等的玉,价值连城,是去年他送给她的生辰礼,更是他亲手给她戴上去的。
她偶尔会根据衣衫配上这块玉,就像此刻。
去年她十八岁的生辰,穿得就是这件月白色的袍子。
少年如珠如玉,那时他想得就是,“长留青鬓住,莫放红颜去。占取艳阳天,且教伊少年”。
现在,即便他服下了绝情蛊,少年从除夕夜璀璨的灯火中走来,背后的头顶是放飞的漫天的孔明灯。
这一刻,他还是想占取她,抛开一切,不顾性命。
湛淮玦红了眼,不再压抑,涌动着疯狂,几个大步上前,伸出双臂揽住“宋令虞”的肩,猛地用力紧紧抱住“宋令虞”,脸埋在她的脖子处,情深蚀骨地唤,“令虞……”
他的令虞没有和别的男人颠鸾倒凤,他没有失去令虞。
或许,他不应该相信林静微的话。
令虞怎么可能背叛他呢,更不可能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