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半边天都染红了。
整个皇城都被笼罩在一片光辉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降祥瑞。
小主,
湛淮玦故意为之,废太子“葬身火海”,他却把此制造成祥瑞,让自己是天命所归,是真龙天子。
三天后,废东宫已然陷在了焦炭中。
湛淮玦命人找废太子的尸骨,找了好几天才扒拉出来一具骷髅。
举国都在披麻戴孝,停止一切活动,到处都是白绸和披麻戴孝的。
无人知道,在权柄滔天的宣平侯的安排下,重重关卡被打开,霍菀坐在去往他国的马车上。
身侧的废太子被她下了大量的迷药,昏睡着,一旦有转醒的迹象,霍菀就再用被迷药浸湿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把他迷昏。
她怕废太子这个恋爱脑不愿走,宁愿留下来饱受折磨也要看着宋令虞,死也要死在宋令虞身边。
等到废太子彻底苏醒过来时,这一年的春天来了。
可他们却身处在还下着大雪严寒贫瘠的草原。
已经是三个月过去了,南昭又一次举行着新帝的登基大典。
宋令虞连续干掉了五碗避子汤,没多久月事到来时,她心里的那颗石头才完全落下去。
新帝恩泽子民,大赦天下,同时也抹黑先皇后和先太子。
但他是个明君、仁君,先皇帝和先太子都那么天理不容了,他却还是尊先皇后为嫡母、为母后皇太后,各种追封先皇后和先太子,给了死后最大的殊荣。
新帝把先皇后和先帝合葬,太后宋霓好一番翻天覆地的闹。
到后来的结果就是先皇后的陵墓被秘密掘了,宋霓一把火烧了先皇后本就粉身碎骨的尸体,将其挫骨扬灰。
她站在大殿内昭帝的牌位前,把这件事告诉了昭帝,“湛策啊,要是没有牵魂引,你根本就不会爱哀家,到最后当牵魂引失去药效时,你恨不得将哀家扒皮拆骨,啖肉喋血。”
“你最对不起的就是佟琼,想到地底下弥补她,可哀家怎么会允许!哀家甚至找高人做了法,让佟琼魂飞魄散,永远都没有再超生的机会。”
“你对哀家就只有恨了,可你又怎么知道?在你宠妾灭妻,偏爱哀家的那些年里,哀家对你动过心,你宠了哀家一辈子,怎么能在最后全都收了回去,全都化成了恨?”
大殿内悬挂着湛氏历代皇帝的画像,宋霓看着昭帝的画像,在笑着,眼中的泪却也流了出来,疯疯癫癫的模样,“湛策,只有哀家才能和你葬在一起,我们来世是要再续情缘的。”
“那个时候哀家要做你的妻,哀家不对你用牵魂引,你仍然要爱哀家好吗?”
“我们白头偕老……”
湛淮玦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封宋令虞为异姓王。
结果可想而知,遭到了群臣的反对。
这异姓王只有立下不世功勋的人才有资格,一般都是开国功臣,战功赫赫的名将。
宣平侯即便为新帝谋划,助新帝得来了皇位,但她仍然不够格。
天子跟那几个死谏的朝臣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命人把其中几个拖出去打得奄奄一息,一意孤行要封宋令虞为异姓王。
太后去了御书房,大义凛然地喊着她要跟先帝殉葬,不会参加任何需要太后出席的祭祀或大典。
新帝刚登基,她此番行为意味着什么?
她不承认湛淮玦这个皇帝啊。
她在告诉天下人湛淮玦是谋朝篡位,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他还不孝敬生母,逼得生母去死。
这场闹剧以“宋令虞求见天子,跪在地上推辞了天子的封赏”为终。
“令虞,对不起。”天子拉起宋令虞,大手抬起试探性地落在宋令虞脸上。
在宋令虞没有避开后,他眼中涌出浓烈的狂喜和渴望,大拇指上戴着扳指,极为怜惜地抚摸宋令虞的脸,“再过两年,朕一定会封你为异姓王,任何人都不能掣肘朕。”
宋令虞抬手覆在天子的手背上,眼中是信任和笑意,“臣等着皇上。”
她当然相信天子。
因为天子并不是画大饼,曾经承诺给她的,在能给她的时候,全都给她了。
天子的大手落在宋令虞的后颈上,那么纤细嫩滑,他粗糙宽大的掌心轻易就能掌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