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一道修长俊挺的身形,立在瑄王的床榻前,抬手揭掉脸上的人皮面具,“王爷,太子确实不信任小丞相,对太子妃也是。”
“小丞相和太子妃是一家人,他当然都要瞒着。”瑄王刚睡醒,洗漱了,却并不传早膳。
他一身黛色(青黑色)常服,慵懒地靠坐在榻上,手中翻着一本有关梦境的书,在找如何把没做完的梦续上的方法。
瑄王头也不抬,对面前的男子道,“你确定湛淮晏真的要逼宫吗?”
外面的一道光被窗棂分割成几片,洒在男子脸上,迷幻的光影中,那分明就是殷驸马,“一切看起来都是这样的,但臣觉得太子没那么蠢,要么他在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让宋贵妃自食其果,要么就是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在跟宋贵妃的这场拼杀中赢。”
“那看来本王的确要做二手准备。”宋霓要是被湛淮晏杀了,他就不能启动助宋令虞坐上皇位的计划。
否则一旦行动,他和宋令虞都得死。
瑄王这才抬眼看了一眼殷驸马,“是你说服羽民女君,带巫医来给本王接筋脉的?”
殷驸马点头。
“你回去吧,什么都不用做。”瑄王这时端起一碗刚刚就在凳子上,温度适中的药,一饮而尽。
殷驸马以为是治心疾的。
结果瑄王喝完不仅嘴角溢出鲜血,还很痛苦的样子,最后竟昏厥过去了。
殷驸马脸色微变,往后退了退,他不会被安上毒害瑄王的罪名吧?
瑄王是发现了什么吗,他什么时候在瑄王这里暴露了?
殷驸马在飞速地想着脱身之法。
“属下送驸马爷回去。”墨雷出现,面对满心惊慌警惕的殷驸马,低沉道。
“王爷虽然喝下的确实是毒药,但跟驸马爷你没关系……”
墨雷大概能猜到一些,这段时间王爷各种方法都试过了,都没能再续上上次那个梦。
这几天王爷忽然铤而走险,好几番折腾,自己给自己下毒。
因为上次他是在快死的一刻,才做那场梦的。
所以他认定自己要是再性命垂危一次,那个梦就能续上了。
殷驸马:“……”
不知道瑄王要干什么,但肯定跟宋令虞、儿女情长有关。
这个恋爱脑、疯子,活该这次他输给太子!
太子自从知道千魂引的存在后,虽然不相信自己也被下了千魂引,但还是对小丞相和太子妃全家人都充满防备,毕竟千魂引很有可能是出自大奸臣之手。
或许,宋霓临死前会招供出大奸臣。
而太子在无意或有意地抵抗着千魂引,至少没以前那么恋爱脑了。
活该这次太子技高一筹。
*
两日后,不出宋令虞所料,宋霓的势力,以姚家人为首的姚大人,不请自来。
在皇宫中太子一党和宋霓的势力厮杀中,姚大人用宋霓的势力,围住了整个丞相府。
宋崇渊和宋令虞在正堂“接待”了姚大人,各自按兵不动,喝着茶。
外面下起雪,从白天一直等到天快黑了,四五个时辰过去。
宫内终于传来了消息——谋逆篡位的前太子被诛杀,太上皇气死于榻上。
宋贵妃举着太上皇禅位给其大皇子瑄王的遗诏,一步步走出来,面对着文武百官的跪拜。
于是,丞相府外面的厮杀开始。
大小丞相被安上谋同太子篡位的罪名,面临着血洗的这一刻。
宋令虞坐在正堂里,抬眼看到从风雪中大步而来的湛淮玦。
再后来。
宋令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等醒来时,四周昏暗,墙壁上都是烛火。
她所躺的位置,却仍然在一片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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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令虞动了动,身下坚硬,不是柔软的床榻,而是石床。
她应该是在地宫之类的地方?
然后她还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束缚,但红绳有让她活动的长度。
她能坐起来,带动红绳上的铃铛响声。
宋令虞一转头,就看到坐在自己身侧的湛淮玦。
湛淮玦一条腿放在地上,另一条腿屈起在石床上,手肘搭在膝盖上。
他很慵懒的姿势,穿着一身艳红色,用金线绣着繁复花纹的长袍,华丽又妖冶的模样,手中正转着玉箫。
他转头看向宋令虞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烛火摇曳中,男人明明是风华绝代惊心动魄,却有种疯批感,令人毛骨悚然。
湛淮玦手中的玉箫抬起宋令虞的下巴,开口,“夫君……”
“不对,应该是宋令凝,又或是太子妃、皇后娘娘?”
瑄王俯身凑近已经被换上一身女装的宋令虞,墨发从背后滑落,落到自己的手臂上,也在宋令虞身上覆盖一层阴影。
他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向宋令虞慢慢靠近,薄唇就在宋令虞的唇上方一点,呼出潮热的气息。
而他手中的玉箫,已经在顺着宋令虞的下巴往下滑,挑着她的衣襟,一寸寸往下,到胸口,最终抵在宋令虞隆起的肚子上。
“恭喜啊,皇后娘娘,这腹中怀着一双龙凤胎,我们湛氏江山,后继有人了。”
“皇后娘娘说,是不是?”
最后,湛淮玦如从地狱而来的魔鬼,贴着宋令虞的唇,一字一字,轻喊,“宋、令、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