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罪,我认罪,快放我出去。”

两名狱卒闻言对视一眼,随即不耐烦道,“今日大人们都散职了,你先等着吧,明日再说。”

他们说完便转身扬长而去。

季怀川见此撕心裂肺道,“回来,回来,放我出去。”

“这里有鬼,真的有鬼。”

见那两名狱卒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过道上,季怀川顿时生无可恋。

忽然他又一脸惊恐地跑到墙角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嘴里不断念叨,“走开,不要找我,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

“我错了,我不该逼死你,别怪我,别怪我。”

见季怀川的动作言语几乎癫狂,顾宴修眯眼观察了半晌看向谢婉清问道,“他这是疯了?”

谢婉清闻言沉默片刻后微微摇头道,“不知。”

她也没想到她提了一句季芳菲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来此事终究在他心里落下一个不浅的烙印。

也是,季芳菲跟他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总归是有些情分的,可他当初为了名声竟想逼死她,这终究违背了他的内心。

以前他还可以骗自己不断说服自己,可人的内心一旦脆弱,那些平时藏于心底的种种想法都会扑面而去将他的心不断撕扯。

有了她之前的铺垫,再加上这剂猛药让季怀川的内心溃不成军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也难保他又在打别的什么主意装疯卖傻。

现在只有静观其变,他若是装的,总会露出些破绽。

顾宴修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头发凌乱埋着头不断颤抖的季怀川一眼,不再多言。

直至明月高悬,夜色渐深时,季怀川仍旧仿佛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语。

谢婉清也没有看出他是不是装的。

但困意来袭,她想了想还是躺在牢房里简陋的木板上和衣而眠。

牢房的环境说不上好,到处都是灰尘和一些小虫子。

但此刻她的内心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

她知道,在不久后,她将会迎来她自己的曙光。

自此以后,她与季怀川再无瓜葛。

如此想着她缓缓闭上眼,不多时便传出规律轻浅的呼吸声。

夜色中,顾宴修忽然睁开双眼,朝那道轻浅的呼吸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抹柔色。

他本有些担心她在这里恐怕会吃亏,看来是他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