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如今可谓树大招风,老夫也怕有个万一恐又会害了你,所以当时老夫并未答应。”
谢婉清闻言并不意外,谢谦为官多年,对这些自然要比她敏锐许多。
随听谢谦即话锋一转道,“不过他后来的一些话倒是让老夫打消了些疑虑。”
“他说他能让陛下打消疑虑,也会让陛下歇了心思,不会危及我们谢家。”
谢谦说着忽然想起那日顾宴修坚定的眼神,哪怕他也见惯了大风大浪,阅人无数也难免心中被其触动。
他心中也明白,以顾宴修如今的权势地位其实用不着向他低头,他若直接向陛下请旨赐婚,他们谢家也总不能抗旨。
但顾宴修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跟他慢慢商量,可见他并非狂妄之人,反而格外敏锐沉稳。
这样的人,若他有心专权,他成为下一个恭亲王也不为过,但据他观察,他并无此意。
甚至最近已经开始有意收敛锋芒,可谓进退有度,让人丝毫拿不住他的错处。
“那父亲后来说了什么?”谢婉清的声音立即将谢谦的思绪拉了回来。
谢谦定定地看向她说道,“为父跟他打了一个赌。”
“若是他能在上元灯节这日让你心甘情愿交出手里的花灯,老夫便同意了这门亲事,至于什么时候能娶你过门,那就要看后面如何做了。”
谢婉清闻言眼中划过一抹沉思,之后顾宴修恐怕就要陛下禀明此事,也不知他能否全身而退。
但按理说陛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些年来林家和顾宴修一直辅佐陛下才没让朝堂完全落到恭亲王一党手里。
陛下现在能用的人大多曾是她外祖父和顾宴修提拔的官员,陛下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应当不会在此时做出卸磨杀驴的事。
顾宴修再如何应当暂无性命之忧,而且她相信顾宴修已经早铺好了后路。
谢谦看着神情凝重的谢婉清,语气和蔼道,“你既然也对他有意,为父自然支持你。”
“只是后面的事恐怕多有波折,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无论结果如何,为父都不想你太过伤心。”
谢婉清闻言立即明白谢谦话中的意思。
最坏的打算无非是,顾宴修忽然反悔转而求娶公主。
但她相信这一次她没有看错,顾宴修不是那样的人。
“父亲放心,这些我早已想过,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受得住。”谢婉清面容坚定道。
谢谦闻言点头道,“如此为父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