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坐在那高头大马的人本该是他才对。

可当年他只图少年意气,甚至都未曾亲自上门迎亲便前往边关。

是他从一开始就将那个心地善良的女子推开,难怪她对他心冷至此。

如今一切也是他咎由自取。

她说的没错,他这一辈子着实活得不明不白,什么都想要最后却一无所有,终究是他太贪心了。

如此也好,以后她走她的阳关道,他去赎他的罪孽。

这京城他以后都不会再踏足了。

喜轿中,谢婉清忽然生起一抹怪异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适。

好在那感觉很快便消失了,她也不甚在意,只是靠在壁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在喧闹声中喜轿缓缓落下。

谢婉清立即睁眼正襟危坐。

轿帘被掀开后,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伸到她眼前,谢婉清微微抬头透过朦胧的盖头看向眼前身体微微向前倾的男子。

“把手给我。”顾宴修清朗且坚定的声音传入耳中。

谢婉清心中一颤,随即微微抬手,轻轻搭上顾宴修的掌心。

随即便被那只温热的大掌紧紧握住,似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虔诚而坚定。

谢婉清忽然觉得脸一热,随即感觉顾宴修轻轻用力,谢婉清回过神来跟着他缓缓走出花轿。

周围满是翘首以待的宾客,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朝谢婉清看来,似想看清那红盖头之下是怎样的娇美容颜。

谢婉清垂眸感受到眼前人熟悉的气息,她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双脚站定后,顾宴修又在喜婆的指引下将红绸的一端郑重放入她手中。

谢婉清定了定神,在众人簇拥下由琼莹牵着她与顾宴修缓缓前行。

忽然顾宴修出声道,“小心台阶。”

谢婉清微微颔首,随即莲步轻移随着走上台阶,又随着他一起跨过门槛。

走到中堂时,喜婆高声念道,“新娘跨火盆,吉祥又如意,厄运皆散去,福泽降家门,红火去邪祟,日子塞蜜糖,姻缘天注定,夫妻共白首。”

谢婉清随即便感觉前面有烈火燃烧。

上一次她过这火盆时便被吓得不轻,但最后也只好强忍着惧意跨过去,即使如此,她还是有些后怕。

就在她略微迟疑时,耳边忽然响起顾宴修低沉悦耳的声音。

“别怕,我抱着你过去。”

他话音刚落,谢婉清便感觉身子忽然腾空,不禁轻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