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闻言摸了摸胡须沉吟片刻道,“老夫方才号脉时感觉夫人的脉象如珠滚玉盘,圆滑有力,胎儿应当并无异常。”
“这呕吐乃是孕期常象,尤其是这头几个月,因为胎气萌动,脏腑一时调适不及,胃气不和,闻到油腻之气时便会常犯恶心。”
“老夫这便开一些调理胃气和安胎的方子,或许能缓解一二,另以后给夫人吃一些清淡些的膳食,再过一段时日就会好多了。”
顾宴修闻言神色微松,随即对大夫点头道,“那便有劳大夫了。”
大夫朝他行礼后便跟着管家出去退了出去。
琼莹听闻谢婉清只是有孕并无大碍后,也悄悄退了出去为两人关上房门。
顾宴修站在原地愣怔了半晌,才掀开床幔握着谢婉清的手定定地看着她说道,“夫人,你听见了吗?大夫说我们有孩子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谢婉清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抬手轻抚他的脸庞,微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一想到她腹中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她心中也不免有些激动还有一丝丝不安。
但那些不安很快被心中的暖意压下去。
她此刻忽然有些理解她的母亲为何会拼了命也要生下她。
因为她爱她腹中的孩子,也爱孩子的父亲。
希望她的母亲在天有灵,能保佑她和她的孩子平安。
之后谢婉清还是如往常一般去绣坊。
顾宴修本想让她在府中修养几日,但见她坚持便不再劝。
只是终究放心不下,又差了不少丫鬟婆子围在谢婉清左右看顾着。
每日下职后他更是马不停蹄一回到府中便去找她,看着她的肚子日渐大了起来。
顾宴修是又惊又喜又忧。
他虽是男子,但也听闻妇人怀胎无异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也只能去庙中暗暗为他的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祈祷,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秋去冬来,冬去春来,一晃便过去了几个月。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山花渐渐绽放,各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此刻顾府的产房外,顾宴修在院中焦急地来回踱步,剑眉紧蹙。
听着屋内女子的嘶喊声,他虽心急如焚,却又无法里面的人减轻半点痛苦,这也是他此生最无力的时候。
他此刻只能向上天祈祷保佑屋中的人平安。
不多时,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仿若春日惊雷乍响,让顾宴修身形一震。
但是房门迟迟不开,他顿时心中一紧,一时顾不得许多,连忙强行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