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左右,陈颜和多铎已经睡下,阿纳日忽然来禀,“王爷,福晋,宫中传出消息,关雎宫宸妃产下皇子。”
陈颜听见这消息,脑内一个激灵,当即坐了起来,“宸妃生了?”
多铎睡眼朦胧,伸手揽陈颜回被,满不在乎道:“生就生了,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皇上那么多儿子,这个时候宫门都关了,明天再说吧。”
“那可是宸妃生的皇子。”陈颜看向多铎。
多铎睁开眼睛,手掌将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包裹,“那又怎么了?天凉了,你把被子盖好。”
陈颜慢慢躺了回去,“五宫福晋,宸妃地位仅次于皇后,子以母贵。何况,皇上那么宠爱宸妃。”
身旁再没有声音传来,陈颜以为多铎睡着了,伸手想要推他,一转身,却发现多铎正盯着头顶床帷出神。
手轻轻按在他胸口,陈颜问道:“你怎么了?”
多铎叹口气,握住胸前陈颜的手,“这孩子,的确是皇上诸子中最贵,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个孩子,还在襁褓,皇上自己也不年轻了。”
陈颜愣了一下,明白多铎另有所指。
满人幼子守灶,其实当年努尔哈赤未必没有动立多铎的心思,十三岁,就封他做了和硕贝勒,让他领最精锐的镶黄旗,一寸战功没有,就有跻身大贝勒的本钱。
“我当时安慰豪格,说自己十三岁寸功未立,就做了和硕贝勒,这对南征北战才成为贝勒的哥哥们公平吗?不公平,可是汗父就把这么耀眼的光环戴在了我头上。”
“直到汗父走了,额娘也走了,哥哥们,压制我,我才知道,原来有时过早得到一切,不是件好事。最精锐的兵力在我手上,可是我没有经过历练,无法调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额娘死去。”
“磨难不一定是坏的,起码现在你有战功,虽然也没有多少,但这只是开端,那个孩子不知男女,即便是个皇子,一切还是未定。”
陈颜抬头,诧异道:“你还安慰过豪格?”
多铎垂眸,“嗯,不然呢?他颓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