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又是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穿过她的肋骨,进入她心中。
他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达哲别吉垂头丧气回来,坐在不远处,等着行帐搭起。
陈颜向她道歉,“对不起,别吉,我连累你了。”
“那个人是谁?”达哲别吉看向不远处和大夫交谈的豪格,面对这个叫出她名字的男人,小别吉目光不由困惑。
“我听阿布叫他贝勒,福晋,你认识他吗?他刚才是不是在叫你?”
“不是。”陈颜回答的干脆。
这一瞬,她的大脑出奇清醒,“他是皇上的长子,贝勒豪格,我是他的叔母,他怎么会直呼我的名字呢?”
“可是...”达哲别吉困惑道:“我并不认识这位贝勒。”
豪格走过来,在陈颜面前数步停下,他扫了一眼满眼困惑的塔哲别吉,对陈颜道:“叔母。行帐已经搭好了。”
得过天花的下人被多铎召集,送到行帐,虽然是临时搭建,但物品一应俱全,什么也不缺,就连枕头被子,都是陈颜在家中所用。
多铎派人送来了一把长命锁,是多尼满月的时候,巴特玛为他戴在脖子上的,来人还说:
“王爷说,福晋务必要以他与阿哥为念,保重身体,一家人早日团聚才好。”
陈颜摩挲银锁上繁复的花纹,心中却已经在想她若是死了,会发生什么。
多铎可以再娶,但多尼的日子或许就不好过了。
爱新觉罗家都很害怕后妈,努尔哈赤因为后妈虐待而离开家门。岳托、硕讬兄弟也是因为后妈,一个向努尔哈赤求救,一个离开家门。
他们的父亲代善甚至向努尔哈赤禀告,说硕讬投明,请求将他杀死。
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也曾对多尼满怀期待,想到这里,陈颜长叹口气。
也许是死过一次,陈颜对来人道:“你告诉十王,若我不幸死了,请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务必要照顾好多尼,幼失所怙,何其可怜。”
高热比想象中来得快,天色稍暗,她身上就烫了起来,身下,还汩汩流着血,她觉得自己要变成一盘热腾腾的毛血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