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的天气,艳阳高照,花园中繁花似锦,年轻的贝勒,似乎什么都有了,他望着眼前爱妻幼子,耳边伊尔根觉罗氏为自己申辩的话,逐渐远去。

这个案子是有疑点的,多铎静下心来一想。

一个刚进门不久的福晋,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就收买了大福晋身边的随嫁侍女?

多铎问过大夫,水银中毒伊始,就会不适,轻则头晕恶心,重则晕厥,只要诊脉,就会发现异端。但,这侍女偷偷下了两个月的毒,她毫无反应,就连大夫,也没有诊出?

是她太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还是大夫无能?

伊尔根觉罗氏没有害她的理由,即便是有了孩子,也尚不知男女,就算除去她,焉知自己不会再娶别的福晋。

反而是她,有害伊尔根觉罗氏的理由。

陈颜抓起多尼的小手,亲了一下,多尼弯腰,亲上陈颜的脸颊,“额涅。”

看着母子二人脸上甜蜜的笑容,那些疑惑、忧愁甚至是似有似无的怨,日光中飞舞的尘埃般散去,真相如何,有时并不重要。

比起戳破真相后,血淋淋而无法面对的现实,粉饰的太平世界,充斥着和谐。

“佟佳氏很快就会进府。”

多铎犹豫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对陈颜道。

他麾下有一位参将,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多铎,众人都说他的女儿貌美,多铎之前也见过一次,的确是风华绝代。

想着府中那一团理不清的官司,他只觉得头疼,这位佟佳氏的出现,如一汪清泉,暂时冲淡他的烦恼,他于是答应。

但多铎也知道,要想娶侧福晋,首先得过福晋这一关,当时想着,娶就娶了,跟娶伊尔根觉罗氏一样,先斩后奏。

可到家一看,陈颜已经身怀六甲。

前车之鉴不远,多铎不敢乱来,生怕气到陈颜,再出点什么事。

陈颜见多铎数次欲言又止,便知道他有为难的话要和自己说,什么话能让堂堂贝勒为难至此,稍稍想想,便知道答案。

不是商议,而是通知,短短一行字间,没有陈颜反对的余地。

她望着多铎,他也正看着自己。

在不清楚伊尔根觉罗氏到底跟多铎说了什么的前提下,她不应该多生事端,陈颜心中很清楚。

吵架。意味着矛盾,矛盾,就会让人趁虚而入。

陈颜眨了眨眼睛,所有情绪,全止步于盈眶的泪水,她强作欢笑,“你要娶,就娶吧,我管不了你。”

离了被罚的阴云,娶新福晋的阵仗很大,喜乐声阵阵,从前院直传到了东院,舒舒有些烦躁,玩着玩着,不时用手捂自己的耳朵。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