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
蕴含担忧的清透男声在空荡荡的浴室回荡。
薛知恩倏地看过去,眼神陡然阴冷:“谁准你进来的?”
唯恐冒犯,齐宿赶紧把视线转向地上的花瓷砖,磕磕绊绊说。
“我、我看你洗的时间太长了,怕你出事,对不起,我不该贸然进来。”
“滚出去。”
“……滚出去倒是可以,就是,”齐宿稍稍抬起微红的脖颈,却也不敢乱瞟,“知恩,你洗澡不喜欢脱衣服吗?”
很奇怪,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齐宿心想。
穿着睡裙躺在浴缸里的薛知恩语气不善:“跟你有关系吗?”
“没……”
“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薛知恩冰冷的视线凝在雾蒙热气中的男人,一字一句,“滚、出、去。”
齐宿还是没动,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薛知恩拧起眉心,手边已经没有能把对方砸得头破血流的东西了。
好烦。
没多久,漫出浴缸的水声在空荡的浴室响起。
薛知恩就这么顶着满身潮湿缓慢地往外走,滴答滴答,每走一步留下一小摊水渍。
只是经过男人时,一节精实手臂虚虚挡在身前,被迫止步。
她瞪向手臂的主人,男人仍克制地低着脑袋,耳垂红红的,裸露在外的白肌也不知是不是被热气蒸的,透着薄薄的红晕。
“知恩,你要就这么出去吗?”
微哽的低哑嗓音,在寂静的空间格外鲜明,隐隐有回声荡过。
“衣服还是湿的……”
“早晚会干。”薛知恩无所谓道。
“……”
这下,齐宿抬起头了。
他没有乱看,跟她对视着,褐色瞳仁里附着层薛知恩看不懂的情绪。
“那样会生病的,知恩。”
离开热水,双腿细密的痛疼重新攀上她的神经,她对这男人烦不胜烦,现在只想找个角落窝着,暴躁道。
“让开!”
齐宿不仅不让,还往前了一步。
薛知恩气笑了,嘲讽:“怎么?难道你想帮我洗?”
“……”
空气一下子寂静无声,跟什么东西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