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宿箍住她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绷直的手腕,没有半分要松懈的意思。

他知道对于自尊心极强,宁愿忍痛硬走也不可能借助拐杖、轮椅之类的薛知恩来说,这是个很挑衅的礼物。

但他还是想说:“你彻底好之前也需要出门,我跟着你的时候可以扶我,没有我,你自己可以用它。”

他将那根手杖有些强硬地放到薛知恩手上,长睫轻颤:“它能代替我帮你减轻一点负担,没事的,不用害怕,戴上口罩就没人认识你了,知恩。”

薛知恩攥着那根木制手杖,上面的倒刺被砂纸打磨光滑,木头原色的纹理与那徽章样式的猫咪刻塑组合在一起,有种别样的风味。

如果这不是给她的,如果她没有断腿,那薛知恩确实会称赞一句:好作品。

但偏偏这就是给断腿的她的。

薛知恩的手蓦地扼紧,冷意爬上她的唇角,眼底说不清的躁怒剧烈翻滚:“你这是给我做了根打狗棒?”

齐宿竟愣了下,还没等他说话,后背被狠狠一抡,外面突然闪过一道雷,咔嚓一声,电停了。

随着黑暗袭来稍尖的手杖底部倏地捅上他的腹部,毫不收力。

‘轰隆——’

恍然亮起的闪电照出她冷若冰霜的脸。

“我想了一下,”薛知恩用那根男人亲手做的礼物,将男人死死怼在地上,笑得阴森,“还是你先去死吧,你先去喝汤,你先去投胎,我避开你。”

那棍子要在皮外把他的内脏捣碎了,现在必一片青紫,被狠敲的脊骨还发着麻。

但齐宿对喜怒无常的薛知恩只有纵容:“那我在下面等你?”

“好啊,你等着我~”

薛知恩尾音拉长,像情人最温柔的呢喃。

手杖底部大力戳上他的喉管。

齐宿幸福地笑了。

这笑不知为何刺痛了薛知恩的眼,这些天的一幕幕在她眼前快速回溯——

或是他系着围裙拿着铲勺做饭,或是他弯腰细心照料那些小花,或是朝她欢喜地奔来,跑来,暖着她的手,说着动听的话,被她亲一下就脸红慌乱得不像话。

说没有感觉肯定是假的,比如现在薛知恩就很想弄死他。

她喘着细气,看地上几乎可以用奄奄一息形容的男人,闪电照清他的耳侧,那触手可得的地方停着把锋利的削刀。

他不可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