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雷再次降下,这次照亮的是薛知恩泛白的脸庞。

她死死咬着唇,抓着男人手臂的手指用力,指尖几乎要嵌进肉里。

齐宿知道她一定是疼的。

他想帮她揉揉,把她抱在怀里哄哄,但被卸掉的手臂和身上的棍伤实在太疼了,他意识有些涣散,最后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手触到她冰凉的脸颊。

“我准备好的热水还在卫生间,你可以先去泡一泡,等、等我帮你按按,就没那么疼了……”

话音未落,男人的大手骤然落下。

“……”

薛知恩看着身下痛晕过去前还在记挂她双腿的男人,他眉头紧锁,唇微张着细喘,脸色比雷电的冷光还白。

自己都快疼死了,还问她疼不疼。

真可笑。

雨声淅淅沥沥,潮气早不知何时开始席卷她曾经断裂过的每寸骨缝,是百蚁噬心的疼。

薛知恩两腿无力地瘫跪在男人身边躬背拨通了急救电话。

没人看到的寂寥黑暗里,她窝着身,额头抵在他轻轻起伏的胸膛上,远远看去像依偎在死去母亲身旁,失去倚仗,失去目标,只能静静等死的小鹿,满目迷茫。

死亡般的孤独和空寂将她完全包裹,唯有头顶的心跳昭示:她不是一个人。

……

齐宿做了一个梦。

那是三年前,他还没离开首都,薛知恩在役的队伍里也还没被塞进那个带奖归国的崔选手。

薛知恩比赛回国,齐宿照例去接机,因为机场堵车他错过了早就订好的花束,只得急匆匆在周遭的花店抱了捧店主提前包好的向日葵开跑,却还是晚了一步。

她要换乘登机了,下次见面遥遥无期。

齐宿急得忘了分寸,在拥挤的人群里狂喊:“薛知恩,薛知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