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恩好像确实恢复了正常。
人虽冷淡,但身上的颓丧气少了,而且看他的眼神不带烦躁、厌恶了,完全像在看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冷淡至极。
“我……”
齐宿竟一时没有话来反驳,所以他就被赶出来了。
齐宿抱着地铺站在602门口,钥匙就在睡衣口袋里,可他立在紧闭的防盗门前毫无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的头抵住冰冷的门,似在靠着谁,又似在听里面的动静。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极漫长地流逝,直到楼道从漆黑变得泛白,寂谧的世界隐约有鸟鸣响起,齐宿才动动僵硬的脖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早晨六点。
再过一会儿该给知恩做早餐了。
七点。
他用钥匙打开602的门。
七点零一分零秒。
他看见睡在门口地上的薛知恩。
她睡得很沉,侧趴在柔软的地毯上,墨发顺着五官披散,睫毛闭合,阳台跑进来的一点光,像细碎的金子,零星洒在她半脸,明与稍暗的阴影并存,美得像活着的艺术。
一夜未见她了,他很想她。
齐宿学着她也趴在地上,跟她脸对着脸,身对着身,心对着心,堪称执拗地注视着她。
每一寸,每一寸,连她有几根眼睫,几根眉毛,呼吸频率几秒一次他都要记住。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炽热,薛知恩没多久睁开困倦的眸。
一般人一觉醒来突然看到有个表情沉醉跟她面对面趴着的痴汉,不该吓得心肌梗死了,也该跳起来尖叫。
薛知恩却很平静,似乎就算看见鬼她也不稀奇。
齐宿冲着她轻轻笑笑:“你昨晚在门口摔倒了吗?”
铺地毯有这点不好,她走动的声音在外面根本听不见。
“没有。”薛知恩将头往里埋了埋,大半发丝将空荡冷寂的眼睛遮住。
“那你为什么不去床上睡呢?”
“这是我的家。”
齐宿懂她的意思。
在哪儿睡是她的自由。
齐宿干脆换了个话题:“你有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