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我会抛下你独自逃跑吗?”
齐宿手心捏着那块她上车前便捡好的石头,惨淡地笑了下。
“话不要说得太难听,”薛知恩帮他找好借口,“这不是逃跑,是自救,你没有必要为一个只会把你拖下水的疯子赔上性命。”
“我要是不走呢?”
薛知恩好笑地看他,语气像是在审问。
“你的家人、朋友、小猫怎么办?”
“我的父母有对方,我的朋友有别的朋友,我的猫只要有人给饭就好,但你呢?”
齐宿第一次极为认真地跟她探讨这个问题,残酷地陈述现状。
“薛知恩,你孤身一人。”
“需要你告诉我吗?”这明显踩中了她的尾巴,“怎么,看我一个人孤立无援你很爽吗?”
“我不是想刺激你。”
齐宿握住她无意识抓紧安全带到失血的手,给予依靠,真诚地,温柔地,充满耐心地直视她冰冷敌意的眼睛。
“我想告诉你,有我在,你永远不会孤身一人,更不会孤立无援,只要你愿意……”
“家里永远会有一盏为你亮着的灯。”
他几乎用了毕生的勇气,说出最后一句疑似求婚的话。
“……”薛知恩漆黑的瞳孔稍稍放大,但也很快缩回。
水已经漫到她的大腿了。
死亡如今具象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她,剧终近在咫尺。
一切的一切都要结束了。
薛知恩不可能因为他一两句剖白而改变心意。
“你再不逃就来不及了。”她盯着上涨的水面说。
“我不可能丢下你离开。”
“其实……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爱我。”
齐宿想笑:“都要死了,你还质疑我的爱?”
薛知恩安静了几秒,难得吐露想法。
“就连我母亲都不会无条件地爱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们认识还不到两个月,再怎么叫你妈妈,我又不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我没有信赖你的基石。”
“你说得对,”齐宿笑着,不知可否,“有些东西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证明。”
他是个极其有耐心的人,他可以一遍一遍重复证明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