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足足静了半分钟。
薛知恩站在满载的玻璃柜前,垂眸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奖杯,好像没听见他那句话。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人的心跳漏了半拍。
这一柜是齐宿中学时代得的个人奖,在他看来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东西,薛知恩却驻足看了许久。
像在观看他的前半生。
从小学、初中开始崭露头角,到高中已经小有名气……
在男人紧张不安的目光里,她如实说:“你是个天才。”
齐宿磕巴一下,差点把舌头咽了,他把最顶上国际青少年绘画大赛的金奖放回去。
“我只是个普通人,跟你比差远了……”
“为什么要跟我比?”薛知恩歪头看他,“我觉得你很厉害。”
齐宿的心跳有些停了。
“你不这么觉得吗?”
“我……”
“你不为自己骄傲吗?”
齐宿沉默了。
他被薛知恩看着,很多话卡在喉间,最后汇成一句反问。
“你会为我感到骄傲吗?”
“……”
这次换成了薛知恩沉默。
跟上一句一样,她没有回答,齐宿的心凉了半截,他关上玻璃柜门,转移话题说。
“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齐宿的房间很简单干净,朴素的实木单人床,配着书桌和简约的老式衣柜。
大概他乱七八糟的都放另一个家了,屋里只有他上学时的东西,尤其书桌上的小相框格外醒目。
一般人都放全家合照,齐宿就不一样了,他放她第一次参加奥运的照片。
薛知恩诡异的视线飘来,齐宿飞起一步将相框藏在身后,脸和脖子涨成猪肝色。
他的亲妈啊,怎么不知道帮他藏一藏?!
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做人?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什么他不提前在自己的房间挖个地道?
以备这种不时之需!
跑是没法跑了,他也舍不得跑。
“那、那个我没有用你的照片做什么,我只是觉得……好……好看。”
越解释越奇怪,齐宿已经要说不下去了。
薛知恩视线从下往上:“真的没做过什么?”